上半身一套蓬鬆而寬大的橙黃色外套,右臂至腰間懸掛著一道混黑的鎖鏈,身體擺動間發出嘩啦呼啦的響聲,下身則是略顯灰樸的深藍長褲,腳下是黃色的鞋子。
貝露莎的目光從上到下打量一次,繼而再度細致的打量一次,而後無比肯定的點著頭,言語中滿是確定。
“沒錯,就是姑姑。”她壓低聲音,瞥了齊休一眼,隨後合上了嘴巴。
‘實際上,原本姑姑並沒有厭惡女裝,隻是相比之下更喜歡中性的衣服,你不妨細看,有些地方就顯示了姑姑的少女心?’
貝露莎略有些猶豫的聲音傳來,齊休眼角餘光望去,她的嘴唇緊閉,隻是淡淡的望了這邊一眼,他心中明白,這是對方的傳音。
主持人仍在演講著,順便感激著現場的來賓,介紹此次負責主持的人等話題,齊休卻已經無暇去聽。
他便再度開始打量起那個‘熟悉’的人,在上衣的左袖口有略顯花哨的圖章,一條輕紗般的腰帶,就連那個顯得粗獷的鎖鏈上也有一閃一閃的光點。
“確實啊。”他不由得感慨道。
“咦,你們在說什麼?”楊自在扭過頭,狐疑的看著在他右邊坐著的齊休,至於貝露莎則在齊休的右邊,她微微一笑,沒有理會對方的提問。
三人暫時將現場逐漸變熱的氛圍拋之腦後。
“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詹戾言還說了什麼嗎?”齊休輕描淡寫的敷衍過去,繼而問起給對方邀請函的那個人。
“呃,那個家夥啊。”楊自在的臉上顯出露骨的厭惡,他輕砸一聲舌,繼而吐出一口氣,神情變得嚴肅。
“我想過了,他是在警告我,你看,比起說我的什麼私事,剛把你們接過來的事一瞬間就暴露了,這種事其實最能顯露出他的本事,不是嗎?”
楊自在口中嘲諷著,他的眼眸隨即變得認真。
“那個家夥一向就很傲慢,看不起那些跟不上他腳步的人,齊休你也知道的吧,那次你來找我,就被對方挑釁,你們兩個便動起手來。”
齊休回憶著點點頭,確實有這回事。
“一開始我也沒想管他,隻是當時的他語氣確實很差,在其他幾個家夥的注目下,我也隻是淺嘗輒止的與他交手片刻,之後”
齊休止住話語,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自那以後,那人就記住你了,時不時向我詢問你的近況,還說什麼要是你進步緩慢就要親自來見你。”楊自在嘴角一抽。
想起那人理所當然的口吻,他一時卻分不清他與齊休的關係,隻得含糊的應道,事後,他問齊休,才得知之後便沒有見過那人,更彆談什麼關係好壞。
他氣炸了,頓時找上對方楊自在止住思考,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不值一提,他在心中說道。
“那之後你每天都是‘風塵仆仆’的啊。”齊休看著沉默的楊自在,口中若有所指,楊自在麵露尷尬之色,隨後眼神飄向其他方向。
眾多的女子分成三個隊列,承受著現場眾人審視的目光。
“啊!那個,竟然現在就有了嗎?”
“”齊休看著強行轉移話題的楊自在,心中搖了搖頭,繼而看向麵色有些僵硬的楊自在所指的位置。
那是中心的方陣。
“桑女?”
一群衣衫飄飄,身著素雲狀長裳的女性,她們氣度優雅,行動之間都帶著一絲高雅氣息,簡而言之,就是兼具飄渺和高貴氣息的女子。
不過齊休的視線移向一旁,看向那些偏左那些高貴更甚於桑女的女子,甚至雪莉就處在那些人群的中段。
“那是皇女,同桑女一樣是作為神女的候補存在的。”貝露莎在一旁解釋道。
“喔,就和你一樣。”不識風趣的聲音傳來,貝露莎看也不看。
‘雖然後來獨立出來,但在這個時間段依舊是最有力的候選者,甚至於,上層比起桑女更看重皇女。’
“桑女是諸多聯邦新興的家族,為了靠近各大勢力,而讓自家的女兒自願參加的群體,隻能說,她們的地位更符合她們本身的定義。”貝露莎瞥了眼那裡,隨後淡然說道。
齊休心中明白,那是指侍者的意思。
“相比之下,皇女則是有著舊時代貴族血統的大家族,以及功勳之後的親女所構成的強力團隊,再加上曆代的偶像家族所形成的鐵三角,不是旁人可以輕鬆插手的。”
“但說到底,兩者其實是被歸結為一類的。”
“神女真是複雜啊”楊自在感慨萬千,言語中頗有些發怵,他也清楚,這還隻是屬於神女的範疇。
“這還算簡單的”貝露莎低語一句,而後看向右麵。
那是一群衣著較為樸素,多為褐色或赫色,麵容沉靜,有一種巍峨不動的氣勢,眼眸閃動間,能夠看到那種堅毅不拔的意誌的女子。
“遊女,隻能憑借自身,不允許借助其他勢力的幫助,需要一步步憑借自己的雙腳丈量一方世界,當然,主考官也會分神關注,確保最後的成功者可以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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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露莎語氣略顯沉重,她的聲音帶著些許歎息。
“意思是不成功的家夥就不管了,是吧?”楊自在一臉戲虐的將貝露莎不曾道出的含義點破,他的眼中閃動一絲冷芒,表情顯得有些生硬。
“每一個成功的遊女背後都有無數骸骨,這也是很正常的,畢竟條件不同。”齊休點評一句,腦海中不由想起那個一臉驕傲的紅發女子。
‘如果是神女的入門需要家世,那麼在青女尚未出現之前,隻需要一個指標的仙女就顯得無比親民了。’貝露莎略微解釋一句。
“唔”楊自在口中嘟囔著,眼中浮現茫然之色。
“隻需要有舊時代灼夏國的血脈就好,就算這代沒有,隻要找一個有的,等到下一代的出生就會擁有資格。”齊休看向楊自在,語氣平靜的說道。
“好吧。”楊自在略有些不滿的合上嘴,雖然他對這些一向不關注,但是,乍一聽到,還是會有種幻想破滅的感覺。
“然後,就是那個了吧。”他本是不甘的看向最後的一個團體,那是一群散發著聖潔氣息的女子,吐氣若蘭,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就連雙腳也是離地的?
“那是漁女,她們講求的是純粹,無私的心靈,為此,她們甚至不會接觸大地,心思如一,沒有雜質當然,這都是外界對她們的看法。”
貝露莎原本略顯空靈的聲音瞬間變得低沉。
‘以下,你們不要外傳,不然刑罰司的人一定會親自上門,漁女的篩選標準隻有一個,那就是’
楊自在暗自屏住呼吸,齊休則目光一凝,兩人都耐心等待著對方接下來的話語。
‘心中所思不得實現,擁有巨大憾意,能夠為此而死的偏執之人。’
‘做不到就去死,實現不了就去死,不努力就去死,隻以價值的有無進行衡量的偽貌者。’
‘所以,外界也很少有被剩下的漁女的蹤跡,那些家夥都被最終的勝者奪走了一切。’
貝露莎冰冷的話語在兩人耳中響起,隨即,她輕吐一口氣,眼中浮現複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