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湯。”安德裡的臉上浮現了笑容,他叫起眼前存在的名字。
“這種無趣的話就不用說了,你我都明白,我會做出怎樣的選擇,不管是曾經,還是未來,我都隻會走上那條路。”
安德裡那蒼藍的眼眸看著對方,神情中寫滿了認真。
“我是森之聯邦的總統,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果然呐”高湯的身體向後仰倒,臉上露出一絲可惜之意,但他的眼中卻滿是讚賞之色,欣然的笑容在臉上化開,“你永遠不會讓我失望。”
高湯嘴角彎起,眼神卻極為冰冷。
“若你這麼快就投降了,我才會覺得無趣啊,已經很久沒有進步的你如果連自己的信念也丟失了,那我就可以很快分食你的身軀了。”
“真是遺憾呢,我的朋友。”右手掌抬起,對著神情淡然的安德裡猛地一抓,而後,下墜的落在腿上,高湯饒有興趣的看向這邊,半枕著自己的左臂。
“啊,對了,說回那個話題吧,關於‘主角’這種東西我其實也有些研究。”高湯身體一歪,橫躺在黑色王座之上,表情極為散漫。
“在諸多的世界中,被命運,大勢,或者像你我這種級彆的人所選中,可以從一介微末之神一路拔升,越過無數的障礙,最終達到僅次於你我的層次。”
“凡生靈所向往的一切,‘主角’都可以輕鬆得到,或者說,那本就是賦予它前進的動力,是我們對它的獎勵,在過去,我也時常用這種方法培養下麵的人。”
高湯的臉上忽地浮現嘲笑之色,他用輕飄飄的口吻說道。
“不過嘛,那些我培養的家夥中甚至還有當著我的麵,對我呼來喝去的人,仿佛我就應該聽他們的命令一樣,看著那副表情,那一刻,我簡直都要笑出來了。”
他偏過頭,略有些好笑的看向沉靜的安德裡。
“你說樂不樂,那種東西簡直讓我無趣的漫長人生中有了更多的期待,同時,我也深刻認知到一點。”
高湯的神情變得冷峻,這一刻,無邊的威勢自他的身上蔓延開來,空氣中湧動著壓抑的氣息。
“‘主角’是會變的,它們的性情會突然轉變,它們的行事會越發惡質,隻能沿著舊有的道路走下去,很少可以破境而出的生靈。”
“不論曾經對它們有多麼期待,它們遲早都有一天都會背棄期待,就像那些庸俗而執著的生靈,既無法看到未來,也無法把握當下。”
“它們會不斷的犯錯,犯著在我們眼中清晰可見的錯誤,曾經的期待會化作利刃刺穿你我的胸膛,歸根到底,它們隻是泛眾,若煙雲般揮之即散的泛泛之眾。”
“那是與原本之型毫不相符的存在,如果僅僅想要那份力量,隻是列作模板就好,但是。”高湯麵色冷漠的看著對方,口氣則十分的深沉。
“不要去成為‘主角’,那是一種詛咒,舊有的會被殺死,新生的縱然繼承了一切,但於它而言,所見皆是末路,指望那種東西,隻會走向死亡。”
“命運就更是如此了,那個本質上已經壞了,隻是勉強維持著運轉,但其內核,卻是比詛咒更為漆黑的東西,尤其是對於‘我們’,更需要避開那個才行。”
“與我所知的有些不同,這是說,這是你從那裡得到的知識嗎?”安德裡眼眸平靜,他語氣淡然的問道。
“竟然是問這個嗎?!”高湯的神情變得古怪,而後,他猛地立起上半身,麵上露出思索之色。
“我的話,基本上和那邊的聯係並不深,畢竟現在的局勢嘛。”他砸砸嘴,眉間浮現一絲糾結之色。
“出於我自身的緣故,我還是儘量想保持中立的,雖然我也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唉。”高湯深深的一歎,臉上難得露出惆悵的表情。
“你問我為何要用那種方式吧?”安德裡忽地開口,臉上的神情極為泰然。
“哦?對。”高湯暫時壓下心中的思考,看向對方,等待著對方口中的話語。
“對我們而言,哪怕是現有的‘宇宙’也顯得太過狹隘。”
“哪怕隻是偶然在宇宙一角顯出,都會不由自主的掀起波瀾,圍繞著我們留下的痕跡,世間便會出現衍生出相應的道路,那都是在試圖貼合我們本體的各種嘗試。”
在安德裡的眼前,有一團巨大的煙氣團凝成,而後,一道若隱若現的身影不小心和對方碰了一下,儘管身影再度消散,但依舊引發煙氣團陣陣波瀾,途經的那處顏色變得漆黑。
原本純白的煙氣團頓時向下一墜,不由自主的緩緩下沉著。
“我們與它們本就是平等的存在,所以,在彼此碰撞之後,弱小的一方會逐漸衰微也是在所難免。”
“為了消滅我們本身,與現有宇宙緊密相連的命運才會擬出形體,試著與我們對抗,將我們造成的影響壓到最低。”
在煙氣團上,有道朦朧的身影浮現,它揮舞著手臂,身下出現諸多光點,後者不斷壯大,在朦朧身影的指揮下向著黑氣區域發動了死亡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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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話,‘主角’這一存在就是為消滅我們而準備的手段,至多可到造物主位階的主角,再加上原有宇宙的助力,如果時機適合,也不是不可以吞並我們的一切。”
黑色區域被不斷的填補消泯,白色的煙氣團停止了下墜,然後,向外猛地脹大了數圈,向著上空不斷攀升,而後,在兩者的麵前化作一白色人影。
人影先是一陣遲疑,而後麵露敵意的向這邊衝來。
安德裡冷眼望著對方,在走出數步後,白色人影頓時原地崩解,散作原本的白色煙氣。
高湯微微點頭,鼻尖一縷白色隨之湮滅,眼中微微一閃,也正是如此,所以每一個走到高處的強者都會試著研究那種東西。
“彆說它們,若時機合適,我們也會選擇侵占對方的一切,畢竟,比起寄居他處,還是有屬於自己的‘住所’更為安心啊。”高湯滿懷唏噓的感慨道。
“那不是關鍵。”安德裡打斷了對方的感慨,語氣平靜的繼續說道。
“關鍵在於我們自身,在尚未到達那一步前,想要自由離開寄居之地,還是太過困難了,為此,我們搭建自己的‘居所’。”
“我的聯邦,你的群星,都是出於這個緣由才壯大的,我們麾下的人就是我們的眼睛,耳朵,是我們在不動用自身力量時與宇宙進行接觸的媒介。”
“換句話講,就是我們的觸角。”
安德裡看向麵露沉思的高湯,語氣至始至終都很平和。
“哦,我懂了,是那個吧,‘以時代為名的印記’。”高湯眼露恍然,而後,它臉上露出有趣之色。
“所以,在某些時間點你才會和命運進行交易,也確實,如果是那種方式的話,隻要你滿足於現在的力量,是可以與現有的宇宙共生的。”
“那個想必也附帶一定的監視目的吧,你也真是難啊。”
“那對我而言,倒不算什麼,倒是你,走的應該是最正統的那條道路吧。”安德裡搖頭,繼而眼神敏銳的看向對方。
“巨神不易駐世法,以自身為核心,構建以你為中心的勢力,經由時光的洗練,完成對原有宇宙的侵占,或者——”
“成為新的宇宙。”高湯笑著講道,聲音中滿是欣然,“我倒不至於窺探他人的世界,我說過,我更喜歡自己一手搭建出的世界,旁人的,即便給我,我也不要。”
“怪不得你這麼久都沒什麼進步,原來是這樣,倒是我多事了。”
安德裡眼眸平靜的看著眼前鬆了口氣的高湯。
心中卻明白,對方雖然看起來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但那隻是基於雙方地位平等而產生的偽裝之態。
每一次的戰事,明麵上是下麵群星的不滿擴張的聯邦,所以發力壓製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