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火星在空中一閃而過。
咚,沉重的顫鳴貫穿全身。
黑色的,充滿菱角的石塊,被刻意打磨出來的前端顯得異常有‘力量感’,劃出一道弧線直直的向下揮去。
咣!
細長的,隻比巴掌略大,外皮套著厚厚的‘甲殼’的單手劍,菱石落下,刮去劍身上的少許銅粒,一道道白線在其中若隱若現,就如同‘傷疤’一樣。
彎曲著,猶如鉗子一般牢牢的壓住單手劍,堅韌的皮膚閃耀著金屬般的色澤,那是一看就飽經鍛煉的手掌。
噔!
靜靜的立在原地,卻一動不動的身影,遠遠的看去就如同已經死去一般。
“”
一道弧線劃下,劍身微顫,拙劣的,不成器的白色附著其上,但對比原本的‘甲殼’反而如同異類一樣,滿是格格不入的感覺。
“”
幽靜的石穴默默的注視著對方,縱然身軀被割裂,縱然耳旁有噪聲響徹,但它依舊沒有發出聲音,因為
叮!
麵容冷峻,身上所穿的黑色製服看上去有些淩亂,就連那雙一直銳利的眼眸都有些失色,但他依舊執拗的,用儘全身力氣的敲打著。
專注而凝一,除此之外什麼不想,隻做這一件事。
手臂沿著持續了上萬次的軌跡向下揮動,或清脆,或沉重的聲音不斷傳入耳竅,但他依舊沒有在意,而是持之以恒的凝視著眼前的‘鏽劍’。
“————————”
揮下!
咚!
亢長的,猶如嘶啞的喉嚨發出的吼聲,那絕非什麼優美的句子,隻是單純的雜音,以及不成器的叫嚷,隻是,在泥濘翻滾著,卻依舊想要站起來。
重泥固不知花香,但那份‘汙穢’也是它獨特的顏色。
咚!咚咚!!咚咚咚!!!
男子依舊持之以恒的敲打著,神情沉靜而癲狂,眼眸深沉而亢奮,意念高熾,而身體冰寒,正如一方‘頑石’一般,翻滾著,撞擊著,跌跌撞撞的喊著內心的聲音。
而在男子的身旁,散落著數道破損的器刃,那是曾經綻放著無儘光華的劍刃們,此刻卻毫無價值的‘倒’在地上,隻是單純的‘雜物’。
被折斷,被撕裂,被磨鈍,被劃花毫無價值的東西。
咚!
火星在空中炸裂,繼而無聲消去,那是人人都會稱讚的一瞬即逝之美,至於終末,則無人在意。
“”
“”
一前一後,兩人正沉默的前進著,中間是一道緊閉雙眼,麵色發白的男子,兩人抬著對方,一聲不吭的向前走去。
“”前麵一人麵色陰沉,褐色的頭發上滿是灰跡,但他也並沒有在意這個,反而是被其他的東西一直牽扯著注意。
真是火大!!!
“嘖。”口中咂舌連連,但他依舊強忍著自己的怒火,畢竟,對方之前也算來幫自己的,自己要是出言罵他,也確實有些過分。
“說起來,我見過路遙失敗的次數也不少,卻也沒見過他這麼消沉的樣子啊。”後方傳來那有些悠閒的聲音,聽上去就十分討打。
“對於你來幫我這件事,我其實是很感激你的。”褐發男子冷著臉說道,就連聲音聽上去也有一絲生硬感。
“咦,真的,哈哈,那你之後可要好好報答我,畢竟我是你的恩人嘛。”夾雜著驚喜的話語響起,那人毫不猶豫的就開始提起後續的報酬。
“我想想啊,首先,你以後要對我用尊稱,末尾要將‘大人’,然後,平日那些你指使我去乾的苦活累活,你要全部做上一遍,不,想了想,一遍太少,最少五六一百遍!”
那得意洋洋的聲音不斷傳來,褐發男子麵無表情的在前方走著,隻是抬著昏迷之人的手掌卻越發用力,看上去隱隱有些發青。
“再接著,你要——”
“之前的戰鬥,那些儀仗隊似乎沒排上用場啊。”褐發男子打斷對方的胡言亂語,他想起自己之前看到那幕升起的疑問。
“那不是肯定的嘛,儀仗隊隻要負責吹吹打打,打架這種事,也太沒有情趣了,米洛你還真是不懂呢~”
米洛視線微側,看向身後那就像得了‘多動症’的家夥,一邊走著,身體還在有節奏的搖動著,見到他的視線,還向他努努嘴,眉頭都要從臉上離去一般。
“格林頓,就是這點啊,你這個人真是讓人不爽。”
米洛的臉上浮現溫煦的笑容,卻看得格林頓一陣心驚肉跳,他又犯什麼錯了?
“你跟我講,儀仗隊隻負責聲援,我也不在意那些,畢竟你親自上了,可是啊,就連抬擔架這種小事也不敢,是不是有些廢了啊,你個混蛋!”
說道最後,米洛幾乎是在咆哮一般,他指著旁邊的一堆家夥,唾沫星子都濺到了格林頓的臉上,當然,昏迷的這人承接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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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甚咪”格林頓視線飄忽,不由看向一邊。
一直圍繞著兩人身邊,身體矮小,隻有兩人腰高的小人們手中吹打的樂器頓時一停,渾身纏繞著藍色的鱗片,臉上有著數量不一的縫隙,渾圓的小眼睛瞅向這邊。
“神使最強,將這個褻瀆者打倒,施以天誅!”
拿著長條樂器,嘴唇微尖的小人大叫著。
“孽障,你是在懷疑gg大人的名譽,懲罰,必須立刻給予懲罰!”
臉部發胖,雙手抱著圓鼓,用下巴敲打的小人悶聲喊道。
“孩子,放下懷疑,接受神的恩慈吧。”
眉眼聳拉著,下半部臉顯得極為乾枯,充滿了褶皺的小人嘴巴一仰,看似溫和,實則霸道的聲音隨之響起。
長達36人的儀仗隊對著米洛大聲叫嚷著,有幾個麵紅脖子粗的小人還待上前,給對方一個教訓,格林頓一陣驚詫。
在米洛的冰冷目光,以及其他小人拚命的阻攔下,這才沒有送死成功。
“呃我知道了啦。”格林頓苦著臉勉強應允下去,心中則在哀歎,看來這次不能趁機讓米洛大出血了。
小人們如喪考妣,紛紛愕然的看著格林頓。
其中一個較為年輕,臉頰兩側有著八道深藍胡須的小人走出來,它一臉沉痛的看著格林頓,痛心疾首的喊道。
“你不再是我們那個令人尊重的——”格林頓無力的一揮手,眼前的小人儘皆消失,他長歎一聲,心中滿是惆悵。
沒有了它們,今後,自己要怎麼顯示自己的逼格啊!
他皺著眉頭開始思考這個攸關生死的重大問題,至少也需要一個來月的緩衝,自己才能重新提拔儀仗隊,這段時間,自己要怎麼做呢?
噢,至於米洛的提議,不用那麼在意啦,反正很快就會忘了,畢竟米洛很忙嘛,格林頓隨意的想道。
“唉”
米洛暗自歎氣,他也知道格林頓是不會改正的,畢竟對方就是那麼隨性的家夥,隻是,最起碼在近期不至於看見那些總是神氣十足的家夥了。
他側過頭,右側的掌心翻開,一道透明的圓球顯露而出,他眼神一凝,能看見在內部的黑發女性正緩慢的呼吸著,雖然沒有好轉,但至少維持住了身體的活性。
‘真是太好了呢,媽媽。’
他心中低語著,同時也有些複雜,大概若不是兩人前來,包括自己在內,所有人都會因此死去吧。
至於其他存活的人,也都被納入‘摘命珠’中,暫時維持著生命,等到了聯邦本土再實施救助,那才是最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