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鹹嗎”他低語著,在記憶的浪潮中那一幕幕場景不斷向他襲來。
那之後,他接受了對方的任務,與對方一同踏上了那一次漫長的旅途。
而確實如祝鹹所言,在旅途中,對方會抽空指導他,而且十分認真,而原本心灰意冷的他也逐漸恢複過來,相應的,在其他的雜務方麵就全部被他承包了。
作為當地有名的強者,祝鹹時不時就會被人襲擊,當然他往往是戲耍對方一番,便輕而易舉的放過對方,而望著那些人仇恨的目光,他卻有些疑惑。
為何,這些家夥會主動對有名的強者發動襲擊,為何,祝鹹要放過這些明顯有著後患的敵人,他一度想要開口詢問,但卻在祝鹹微笑的麵孔中退縮不前。
而關於任務方麵,雖然祝鹹一開始說的很輕鬆,但是,偶爾,他也會見到祝鹹全力以赴的樣子,那是足以破滅百裡的強悍攻擊。
雖然那一擊消滅了敵人,但祝鹹也沒了氣力,還要他背著逃跑,他嘴裡大聲咒罵著這個不經大腦的家夥,明明是世界有名的遊賊部落,偏偏要自己一個人闖過去。
比起報仇無望的自己,這個人才更像要去尋死的家夥。
那時候,祝鹹總是笑著說。
“沒辦法啊,我也隻有這個辦法了,好在我還算蠻強的,總能應付過去。”
“那下次呢,要是你死了,我之後的酬金要怎麼辦?!”他怒斥著對方。
“嘿嘿,總有辦法的,你不用太過擔心。”祝鹹賊兮兮的笑著,看上去十分開朗,而他雖然罵著,臉上的表情也不由變得柔和。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祝鹹望著他,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心中一陣發窘,哼了一聲,轉過頭去,繼續背著對方前進著。
然後,那一夜,祝鹹離開了。
醒來的他望著那個空白的床鋪,心中卻十分茫然,還有種對方是不是沒錢了的離奇想法。
“小爺不伺候了!”他罵了一句,轉身走入一旁的深林,開始運用對方教自己的辦法開始鍛煉。
而隨之時間的流逝,那個人仿佛從他的人生中消失了一樣,就連過往的記憶都顯得有些模糊,偶爾半夜夢醒,會開始胡思亂想,那個人說不定就是個夢,不存在的夢。
他看著手上那厚厚的繭子,苦笑一聲,發出一道深深的歎息,怎麼可能是夢。
然後,某日,他去附近的城市補充物資,然後明白了一切。
“”看著牆壁上貼著的告示,他陷入了沉默。
上書賊首祝鹹,名為賞金獵人,實為舊朝走狗,終日在境內興風作浪,為餘孽們探查各地情報,試圖顛覆正統。
因其行蹤詭秘,遲遲未得逮捕,此前,於大沼一地,負皇衛大統領親手擊斃,以示威嚴,然,其既為情報商,身上應藏各地餘孽據點之圖譜卻不知所蹤。
固,凡有目見其行蹤者,皆可上報當地官府,皆有賞賜,切勿忤逆。
“”那黑色的小字在他眼前卻顯得異常刺眼,心中湧起一股酸脹的情緒,他不由蓋住眼睛。
總有辦法的,那依舊帶著笑聲的話語在腦中重現。
“嗯?莫非你有什麼情報。”
附近傳來質問的聲音,他放下手,一臉平靜的看向對方。
“不,我隻是好奇,負皇衛的人竟然這麼強,為何聲名不顯?”
守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隨口答道。
“嗬,在外漂流和享受榮華富貴,自然不可以等同,等以後你年紀漸增,體力乏弱,你就知道權力的好處了。”
“唔,這樣。”他點點頭,在對方的注視中轉身離開,守衛眼神晦暗,看向了一邊的通訊火箭。
那之後,他被一直盯著,從各處都能感受到那種冰冷的視線,他心中明白,對方是懷疑自己是那些餘孽,可是,他確實不是。
夜色如墨,寒風淩冽。
望著眼前一地失去生息的屍體,路遙一臉平靜的拿他們的衣服擦拭著手中染血的刀刃,他目光微垂,看向手中土黃色的刀刃,其名太華。
盛世曰太,美好稱華。
要是我們這個世界再美麗一些,說不定就不會有你這樣父母雙亡的孩子了,祝鹹一臉複雜的看著這邊,輕聲歎息一聲,那飄渺的視線則望著遠處,眼底隱有光芒閃爍。
【“真的不需要我的幫助嗎,我還蠻看好你的,哪怕隻是借你一點,都夠你完成心中所想了。”】
透露著一絲遺憾的聲音在心靈深處響起,路遙平靜的站起身,走向身後的門,推開門,看著門外兩股戰戰的掌櫃,他隻是瞥了一眼,就轉身離去。
他走出宿店,看向遠處幽暗的天色,在那裡有一處肅穆而威嚴,仿佛永恒不墜的王都。
“我自己來,不用你插手,紅鸞。”
他邁開腳步,黑色的瞳孔中含著一道鋒芒畢露的氣芒,他借著夜色的阻擋,成功的突破了敵人的封鎖。
那之後,他將負皇衛徹底擊潰,順便,崩碎了這個‘正統’的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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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遙目光微抬,眼前再度出現太華的樣子,隻是卻是斷成兩截的樣子。
【“無趣的意念,終究隻是凡人的執念。”】
龐大的身影嗤笑著,手指一揮,‘太華’應聲而斷。
他搖搖頭。
“你好,可以交個朋友嗎,我叫米洛,你呢?”
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朗朗大方的褐發男子緩步走來,周圍的人與其熱情的打著招呼,他側開了視線,覺得那份笑容有些刺眼。
“嗯?莫非你覺得有些吵,好吧,讓我們去一邊細聊吧。”褐發男子呆了一下,笑容瞬間脫落,他神色莫名的笑了笑,對著周圍的朋友擺擺手,向著一邊走去。
路遙側目望去,褐發男子身體一頓,向著這邊招招手,臉上再度掛上笑容,眼神晦暗的看著這邊。
“”是一個兩麵三刀的家夥,他暗自下了一個判斷,心中頓時就有些不喜,他討厭這些家夥。
去看看,然後,不論他說什麼,都果斷的拒絕他。
心中打定主意,他便邁步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路上的人影逐漸稀疏,耳旁變得寂靜,兩人沉默的前進著,令他有些詫異的是,對方似乎也沒有談話的興趣。
到了一處拐角,那人身體一頓,在一邊的牆上輕輕一拉,一道門戶隨之出現,他起身進入其中,路遙也沒有猶豫,立即跟了上去。
房間內部並不昏暗,內部顯得有些空曠,有一盞盞發黃的油燈在四周懸掛著,路遙暗自思考,這裡看起來像是過去的審訊所一樣。
“你走的路,似乎和聯邦的路不太一樣啊。”略顯冷淡的聲音傳來,褐發男子身體站定,便冷冷的看著這邊,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我沒錢。”猶豫片刻,路遙坦誠的答道。
隻是一些粗淺的知識的話,聯邦的確是以便宜的價格售賣,但是,但凡稍微精深些的知識,都被各大家族以及聯邦本身控製著。
那些家族隻會培養自己的人,而聯邦本身更傾向於從那些學堂中吸納新血,對於遊離在外的民眾則有些放養的意味。
而從學堂中逃離的他自然也不會被選中,隻能依靠自己而努力。
至於為什麼不留在學堂因為他的父親是叛徒,對於叛徒之子,他可不會天真的認為聯邦會輕輕放過。
“這樣嗎?”米洛皺皺眉,他倒是很難想象眼前這個氣勢驚人的家夥竟然這麼困窘,對方的父母究竟是怎樣愚蠢的人才會不讓對方上學。
不,細想想,說不定他的心中湧出一個猜測。
“據我所知,聯邦對民眾是有著補助的。”他望著對方,試著換了個話題。
“所以我才沒被餓死。”那人笑了笑,眼神依舊顯得很冷,就像是背負著什麼的人一樣。
他心中暗自搖頭,看來隻憑說是說不通了,隻能用其他的方法了。
“直接進入正題吧。”他眼神認真的看向對方,“我現在需要兩個幫手,來幫我攻略一處世界,雖然我可以找到一些家夥,但很遺憾,他們並不能達到我的標準。”
“所以,你就找到了我?”
路遙視線平靜的看著對方,他也隱約知道,一向獨來獨往的自己其實也頗為顯眼的,在諸多組隊攻略世界的人眼中,他無疑是較為異常的那個。
“你的實力,以及事跡,我都做過一定的調研”路遙眼中寒光一閃,褐發男子連連擺手,“不要誤會,我隻是為了考據你的實力和性格,對你的過往”
褐發男子抬起頭,眼神變得冷冽。
“說白了,我不感興趣。”
“比起什麼信義,信賴,我更看重彼此的實力,這對你我也有好處吧。”路遙張嘴就要拒絕,褐發男子的笑容變得燦爛。
“不要忙著拒絕,據我所知,因為你的獨行姿態,已經有很多團隊對你有了興趣,他們可都是一些老牌強者,一旦遇到他們的要求,你可沒有拒絕的餘地。”
“我會拒絕掉的。”路遙沉聲道,他冷冷的掃了對方一眼,“你也一樣。”
“我可以給予你必要的知識作為代價——”
“我同意了。”路遙立即應了下來,米洛表情一呆,繼而苦笑著搖搖頭,看向這邊的眼中帶著讚賞之意。
“那麼,你就安心等我的通知吧,在那之前,請保養好自己的軀體,對於你抵觸的那些關注和目光,我也會幫你處理掉的。”
米洛的手指在空中一彈,路遙眼眸微凝,眼前出現一道銀質的掛墜,中心是一道透明的寶珠,他冷漠的看著那個東西懸浮在空中,眼底帶著戒備。
“你還真是謹慎”米洛嘴角一抽,“那個是這裡的鑰匙,因為我平日也會來這裡鍛煉,所以也有著相應的器材,你可以自由使用,順帶一提,床不許用,那是我的。”
米洛一臉嚴肅的說道,路遙自無不可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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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這裡還有一些基礎教程,你也可以翻閱,算是我提前付出的代價吧,我就先走了。”
米洛臉皮一鬆,他隨意的擺擺手,身體一轉,徑直穿過了一旁黑色的牆壁,消失不見。
“真是一個奇怪的家夥。”路遙低語著,明明和自己的氣機差不多,卻可以做到這些,這便是大家族的人的實力嗎?
他暫時無視了浮在空中的掛墜,轉而前往一邊的秘藏室,他的眼中湧動著迫切之色,終於可以看到完善的體係了,祝鹹給他的教導也差不多到極限了。
畢竟,那個世界本身隻是略有些特殊能量的普通世界,那些所謂的強者,放在外界,也不過是三階左右,還是偽三階,隻在能量上達到了三階。
“喔!”路遙驚愕的看著前方的景象,口中不由驚呼道。
他原本以為隻會是一兩本,頂多是四五本的樣子,可是眼前是一間滿滿當當,放眼望去,四處全是書本的房間。
除了呈十字狀,略顯狹小的走廊,這裡的架子上,擺放著大量一眼看上去就極為厚實的書,路遙望著這些,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欣喜和困惑。
那個家夥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他搖搖頭,暫時止住心中無趣的猜想,再度看向前方的書本,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
依照書架上寫著的提示文字,他按耐住心中的激動,走向左邊的書架,那裡擺放的是麵對新手的基礎書籍,以及一些相關的科普。
路上,他猶有不甘的向一邊的高級書架伸出手。
劈裡啪啦!一陣電流閃過,他立即收回手,一臉嚴峻的看著那些閃動的電流。
“咳咳,誤觸書架的人小心了,第一次隻是警告,請不要在屋主不允許的前提下,私自碰觸高級的知識,相信我,這是為了你好。”
褐發不,米洛的聲音在空中響起,路遙努力從記憶的一角找出對方的名字。
他一臉遺憾的看了那邊一眼,扭過頭,向那些基礎書的地方走去。
到了書架前,他試探著伸出手,果不其然,這裡並沒有那種防禦措施,他順利的拿起一本講解的書,他瞥了眼封麵,上寫《簡論各大陣營的未來》。
應該是科普書吧?他暗自揣測著。
他走到秘藏室外,借著燭火,打開了書頁,開始瀏覽起來,而他臉上的期待也隨之時間的推移逐漸消失,反而是眉頭越皺越緊。
啪嗒。
他合上書,沉思片刻,站起身,繼續前往其他的基礎書前。
這一次,他索性就站在狹隘的走廊上,對著那些基礎書不停的翻閱著,隻是越看,他的神情就越發嚴肅,眉頭就此滯住,再也沒有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