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彩呀,若連芳,此翼並蝶齊齊飛。”
那是悠揚而婉轉,宛如深山傳音般的靡靡之音。
“音落耶,折曲節,呼嘯做浪滾滾流。”
那是低沉而嘶啞,如同地獄深處傳出的罪惡之音。
滴答。
有液體流下。
滴答。
黏稠的,發腥的,令人惡心的。
現在,他再度昂起頭,看向了前方。
“真是,我早叫你回去了,這是你的錯哦,大哥哥。”
“”
大腦變得空白,僵住的思緒無法再次重啟,所以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彆克鮮果不行,無論大哥哥說什麼,就是不行!”
卡繆雙手擋在身前,一臉嚴肅的看著這邊。
齊休嘴角一抽,心中感到無奈,沒想到一向乖巧的對方也會有厭惡的東西,自己明明很喜歡的。
“好吧,那我就自己享用了。”左手拽著頂端的青色長枝,右手在紫紅色的圓球外表微微用力,鮮活的果肉頓時被拽出。
卡繆立即跑遠,遠遠的望著這裡,臉上甚至浮現一絲畏懼之情。
看來確實很怕,齊休心中想到,他鬆開左手,果肉頓時縮回,彆克鮮果再度恢複了原狀。
他遺憾的看了眼果子,隻得將其塞回腰包中。
“給!”卡繆的雙手在空中一晃,一團透明質地的水球頓時出現在齊休麵前。
而她依舊遠遠的望著,絲毫沒有接近的意思。
“”齊休明白,這是讓自己清洗一下,他索性伸出手到水球中,水球在空中旋轉兩周,繼而消散在空中。
“哼,下次再這樣,繆就不理你了。”卡繆彆過臉,發出‘威脅’之語。
“好好。”齊休笑著回應著。
“”在教室中的其他人早已習慣了兩人的互動,從一開始的驚詫莫名,到現在的不足為奇,他們已經習慣了無視兩人。
而雷氏兄弟一開始還有些不甘,總是繞著法的說什麼‘病鬼’、‘短命’之類的話題,結果在被卡繆公開的大聲咒罵一次後,也變得老實了很多。
他們看見兩人如親友一般談天說地,如家人般關心彼此的健康,更如戀人般親密無間。
短短時間內,兩人便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從不顧及旁人的視線,在上課時就在一起,在講課的間歇期,則由成績優秀的卡繆為前者講解疑問,因此,齊休的成績也算略有起色。
也許是出於這個原因,周濤並沒有出麵製止。
“阿古陶域有著滾泥長廊,據說有著成千上萬的棘輪魚生活著,每當外界來人,棘輪魚就會高高躍起,宛如在舞蹈一樣,是當地有名的慶典。”
“奧斯紋飾帶,是由四條斷裂的星河組成的疆域,在那裡流行著一種名叫‘領主’的職業,據說可以通過當地特有的‘顯像’規則不斷成長。”
“比爾代堡,新發現的一座堡壘性的疆域,內部是如同牢獄般的世界,以啼目獄獸為主的越獄派,以及以刑獄長為首的守獄派,據說正打得不可開交。”
卡繆神采飛揚,笑著述說著自己從彆處得知的知識,齊休則默默的傾聽著,同時注視著前者,沒有遺漏對方眼中閃過的那一縷遺憾之意。
“你——”你為什麼不去呢,齊休本來想這麼問。
可他立即反應過來,雖然卡繆依舊沒有告知自身的身世,但他從旁人的反應中也隱約能明白,恐怕,那種任性是不被允許的。
麵對齊休的欲言又止,卡繆先是麵露詫異,隨即露出了然的微笑。
“恩,繆家是蠻傳統的家族,一般不會離開自家的駐地,而且繆年紀尚小,叔叔伯伯們也不會帶繆去的。”
卡繆依舊在笑著,隻是看在齊休眼中卻能看出一絲落寞。
“那麼,你想去嗎?”而麵對卡繆的推脫之語,齊休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堅定,凝視著對方的麵孔。
“欸。”卡繆驚了一下,麵對那灼灼的目光,她輕抿嘴唇,小小的臉上露出一絲複雜之色,頭顱低垂,口唇微張。
“”然而,聲音卻低的近乎聽不到。
齊休反而無比鄭重的點點頭。
“好,那就交給我吧,我會做到的。”
卡繆猛地抬頭,淡黃的眼眸看向對方,表情有些發怔,就如同遇到了自己從未預料到的狀況。
“你”
齊休對著她笑了笑,而後,趁著下課立馬逃走了,而卡繆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去追,隻是定定的站在原地。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片刻後,她的右手抬起,放在左手的手腕之上。
那裡是一道由黃色晶鑽組成的手環,呈八麵角的棱狀寶石宛如權杖一般處在中間位置。
“”輕輕撫摸著那枚‘權杖’,卡繆無言的走出了教室。
而在教室內,望著窗戶的安吉拉轉過頭,目光在遠去的兩人身上一閃而過,繼而再度移開了視線。
“所以說,你想出聯邦?”
青年的動作一頓,一臉莫名的轉過身,停下了正在配藥的手,看向了麵前神色緊張的男孩。
“不,安裡醫師,隻是想出個遠門”想讓對方多給自己配些用於平時穩定身體的藥的齊休努力的搪塞著對方。
“小夥子,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說吧,是不是外麵有人了?”安裡凝視男孩片刻,笑容忽地變得燦爛。
一邊擠眉弄眼,一邊試著讓對方說實話,然而,卻總給人一種賊兮兮的感覺。
“唉。”男孩心累的歎息一聲,他還隻是個孩子,不想理會這種問題。
不過,他再度抬起頭,看向對方那看似輕佻,實則極為堅定的目光,心中明白,大概若自己不說實話,是無法得到對方的幫助的。
“恩,我坦白,我隻是為了報恩,具體過程是”
想著也沒什麼不好說的,齊休索性全部說出口,然後,他便見到眼前的青年先是帶著三分笑意,而後麵色古怪,繼而捂住心口,露出一副難受的樣子。
“所以,就是這樣。”齊休說完後,看著對方作勢欲倒的樣子,還是道了一句,“雖然您是醫師,但還請注意身體。”
安裡嘴角抽搐,好麼,自己還被對方關心了。
“嗯你這個心嘛”安裡嘴裡組織著語言,卻有種說不出口的感覺,真的,這種事應該交給其他人處理才對,為什麼單身的他要處理這麼多的問題。
想到這裡,他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和自己沒關係。
他一個瀟灑的轉身,繼續配藥。
“大份量是吧,沒問題,全交給我吧!”
現在正是展現他多年手藝的時候啊,給我上啊,我的手!!!
望著已經陷入狂熱狀態的安裡醫師,小小的齊休表情複雜,雖然自己說也有些不好,但他真心覺得他的目光凝視著那道瘦弱的背影。
不去看個醫師嗎?
你知道你有病嗎?安裡醫師?
當然,最終他還是沒有開口。
“一路順風~”望著歡快的揮舞著手掌,臉上露出溫和笑容的青年,小小齊休認真的點了點頭。
“我會的。”
即便有病,安裡醫師也是個好人啊。
小小齊休感慨著,走上了回家的道路。
而在後方,安裡摸摸臉,輕笑一聲,也沒有在意一些小小的冒犯,對他而言,這種程度的交流反而算是一種調劑品。
不過他的目光變得冷冽。
“斯亞特家嗎”
‘他’會密切關注的。
又一天,在城市的邊緣,在黎明之光初現,大地自沉眠中蘇醒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