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說啊,齊休也蠻努力的。”大大咧咧的薩波塔大聲喊道。
基爾夫瞥了眼好友,明明在暗地裡,還和自己打賭對方是第一個離開的人,所以一向機敏的好友才會那麼刻意的交好對方。
不過也真沒想到,那個旅人的後代竟然是他,基爾夫在心中感慨著,不管高原的高層怎麼看待對方,但對他們而言,那個旅人毫無疑問是他們自己人。
所以,兩人才會堅定的支持對方。
至於黛綺詩,出於自身的立場不得明麵展示傾向,但三人私下交流後,就確定己方立場一致。
“僅憑努力,在這個階段還好,但是,你們也該明白的,那層關卡,依我之見”艾庫斯一如既往的冷靜,他並不讚同眾人的判斷。
在他看來,對方毫無疑問會被那層劃分出積灰種的牆壁攔下,此刻友好的對待對方,也隻是出於他的素養,而非對其的看重。
啪!
艾庫斯驚愕的看著前方,遠山瞪著這邊,手掌高揚著,臉上滿是怒氣。
“隻知道算計,你什麼時候成了那種人,對努力前進的人不該予以默默的支持嗎,不要把那種大人的做派帶到這裡!”
“我知道了。”迎著周圍之人的視線,艾庫斯摸摸腦袋,老實的說道。
說罷,他望著遠山,臉上浮現懷念般的笑意,姐姐還是像以前一樣,會在自己做錯之後毫不留情的教導自己,真是無比令人向往的過去。
不過,他臉上的笑容一收,神情再度變得平靜。
僅限於這點,他並不認為自己有錯,那名為天賦的高牆是無法逾越的,他堅信著這一點,在不遠的未來,那個人必將迎來極限,會被挫敗,失去鬥誌。
但這種結論,理智如他自然不會說出口。
安吉拉和黛綺詩坐在一處,前者望向那邊,嘴唇微動,身旁的黛綺詩凝視著對方,臉上是平靜如水的表情。
片刻後,安吉拉抿著嘴,收回了視線。
“下次吧。”黛綺詩語氣輕柔,白皙的臉上綻放了笑容。
安吉拉視線一頓,頭顱幅度微弱的點了點。
啪嗒。
齊休身體站定,眼前的黑塔則無聲的消失,他的眼中閃過思索之色,並沒有向往常一樣,立刻前往下一處。
“你在思考什麼?”在天空懸浮的瑟拉忽地發問。
“這麼多天了,您也應該知道了,我的身體存在一些問題。”齊休昂起頭,語氣平靜的說道。
“確實,不單單是從資料上,就我近期的親眼觀察,已經得出了一個結論。”瑟拉的身軀靜靜的浮在原地,片刻後,那略顯冷酷的聲音響起。
“你,絕對無法逾越那層牆壁,甚至我可以這樣做出評斷,此刻的你,毫無疑問是一個‘積灰種’。”
迎著那顯得辛辣的話語,齊休的臉上反而露出了笑容。
“是啊,原先我還不覺得,但這麼多天,在不斷的收獲到新的知識後,我也試著對自己的狀況做了一個評估,確實如你所說,我得到的結論也是一樣。”
“六階,大概就是我的極限了。”齊休的眼神變得認真。
“無須為此在意,即便是進入書館的人,也並非全然有了遠大的未來,無論是在戰爭中死去,還是磨去了自己原本的意誌,歸根到底,能成為強者的人本就十分稀少。”
瑟拉見狀,反而是開始安慰起對方。
“我並沒有氣餒,甚至可以說,現在我唯一有著自信的,就是我的心態了。”
齊休笑著擺擺手,臉上的神態顯得異常輕鬆。
“很奇怪的心理,既然你知道了,為什麼還要這麼努力呢?”瑟拉停止了動作,‘它’望著這邊,雖然很難形容,但齊休隱隱感覺到,對方是在注視著這邊。
“在我接收的知識中,那些強者們的思維各有不同,看待問題的角度也並不一致,我因此受到了某種觸動。”
麵對瑟拉的疑問,齊休並沒有直接回答。
“在聯邦中,儘管一直流傳著某句話語,但人們依舊是以自身的經驗活著的,遵循前人的教訓,不逾越分毫,隻要這樣就可以獲得成功。”
“這樣的論調在現在的聯邦可謂屢見不鮮,而我在過去也是這樣認為的。”齊休合上眼皮,語氣中帶著一絲悵惘和一抹隱藏至深的興奮。
“意思是,你現在產生了異解?”瑟拉問道,作為管理者,它隻對最後的答案有著興趣。
“前人之述未必對,後者之覓未必果,我在某段痕跡中,曾聽人說過這句話。”齊休睜開了眼睛,此刻,他眼中精光閃爍,耀眼的仿佛天上星辰。
“老師講過,不必將他的話當作真理,我父親曾說過,會被他人的結論擺弄人生的,隻是單純的蠢貨,而他不希望我成為那樣的蠢貨。”
齊休的身體立的筆直,一股無形的氣質在那具幼小的軀體之上升騰而起。
“所以,我明白了,我所要做的隻有一件事。”
那雙原本暗淡無神的眼珠此刻卻變得異常鋒利,如同一柄利劍,直直的刺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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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那個滿是謬誤的結論掀翻,讓世人知道,隻知道固執的遵循他人的話語,哪怕那代表著‘正確’,也隻是死路一條。”
“我會跨越那道牆壁,將所有偏見撕裂。”
“這便是我的決意。”齊休眼神清澈,其中不參雜一絲雜色,宛如初生稚童的眼眸,純淨而天然。
“——————————”瑟拉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甚至讓人不禁有些懷疑,會不會搖出什麼毛病。
齊休眼神一凝,莫非有了什麼變故?
他剛要謹慎的後退一步,眼前驟然變得模糊,意識變得朦朧,身體後仰,便要跌落在地,但在下一刻,他的身軀卻瞬間消失了。
在政法部中,安伽猛地抬起頭,他站起身,變得爆烈的氣勢蜂擁而出,眼神變得森寒。
正悠哉的躺著的安裡,身體忽地一頓,他直起上半身,眼中閃過一絲陰翳。
正行走於外空,一道緘默的身影停下腳步,冷淡的麵孔抬起,李木那一向平靜的眼中射出一道殺意。
而在聯邦的大地上,那一如既往照耀四方的藍色天空停滯不動,在下方近乎凝固的景象中,一顆藍色的眼球浮現而出。
遍觀四方,窮儘五宇,無數的景象在瞳孔伸出浮現,忽地,眼珠一凝,發現了一絲異樣。
眼珠一轉,望向遠方,那裡是一道原本處在異次元的學堂。
是那裡。
迷迷蒙蒙中,齊休睜開眼睛,眼前一片霧氣,甚至還能感受到一股寒氣直直的往身體內部竄去。
“阿嚏。”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鷹犬之西有帝洛,熒長,箜囚。”
如同受到刺激一般,白霧猛地回縮,與此同時,一道自言自語的聲音傳來。
“長暗以東是羌笛,函霜。”
雄渾的語調拉長著,甚至齊休還能隱隱聽出一絲不屑。
“西招而落,不覺而鳴,所謂大同,不過如此。”
“嘿,亂聽的小子,在那杵著乾啥呢?”
“小小年輕,就是沒有禮貌。”略帶訓斥的聲音響起,眼前的白霧逐漸變得清晰。
齊休眼珠一凝,眼前是一個隻有麵相依舊模糊的男子,他半躺在地下,手掌擋在應該嘴的位置,還連連發出哈欠的聲音。
看上去就跟一個普通的聯邦居民一樣。
“你是?”猶豫片刻,齊休出言問道,同時目光望向四方,覺得有些眼熟,而後,他忽然想起,這裡似乎和中心廣場那裡十分相像。
“我?哦,我想想啊”男子指指自己,聲音中也有些困惑,而後,他直起上半身,單手握拳,在下方的手掌上一拍。
“糟糕,我忘了!”略顯跳脫的聲音傳出,聽著男子毫無緊張感的語調,齊休嘴角一抽,心中卻不相信。
“切,你彆不信,我嗯是不會騙人的,感覺上!”男子大笑一聲,試圖將其敷衍過去。
“至少告訴我該怎麼稱呼你吧。”不由得,齊休原本緊繃的身體變得鬆弛,莫名的,他對著這個人,卻沒有什麼戒備的想法。
“喔!這個我懂,你也蠻上套的,嗯,對了!”男子一拍腦門,帶著些許陰險意味的聲音傳來,“就叫我袁大爺吧。”
“袁大爺?”齊休一臉困惑的問道,在他看來,對方還不到那個年紀啊。
“呃,感覺也沒意思啊,你應該表現再不甘一些,最好是咬牙切齒的說,那樣才有意思啊。”袁姓男子反而滿是失望。
“嗯,抱歉。”齊休果斷道歉道。
“哇啊!”男子捂著臉,感覺自己那僅有的良心在咦沒有,他放下手。
“算啦,來聊天吧~”男子的語氣變得歡快,他連連招呼齊休坐下。
總覺得自己忘了某事的齊休搖搖頭,對男子並無惡感的他隨即坐下,看向了對方。
“要聊什麼呢?”
“首先,就讓我們找找彼此的不同吧”
素不相識,在此前從未見過的兩人坐了下來,卻如同一對故交一樣,像最親密的朋友一樣熱切的開始聊天。
此間非夢,卻如同幻境一般。
“”無形的目光注視著這邊,正在暢聊的男子擺擺手,原本迷惘的雙眼逐漸變得清明,‘記憶’逐漸浮上心頭。
於是,他望著眼前的男孩逐漸明白了一切。
‘初次相見’,另——好久不見,我的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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