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在這個狀況下會怎麼做?”
安裡扭過頭,他的臉上已經不存在絲毫異樣,那熟悉的笑容在臉上綻放,就像是隨口一問一樣。
“我會離開這裡,等待下一次的機會。”齊休略作沉默,隨後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並非那種會為了目標奮不顧身的人,正常來講,若成功的可能太過微弱,那麼他便會果斷舍棄當前的行動。
“唔,就像我想的一樣啊,你果然沒有失去理智。”安裡搖著頭,眼中帶著一絲莫名之色。
“也許吧。”齊休並不想多談這件事,他話鋒一轉,隨即轉移了話題,“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麼?”
安裡的表情先是一呆,繼而望向這邊的眼神變得古怪。
“有時候,我也會覺得你也太不懂大人的體貼了。”安裡一臉頭疼,忍不住抱怨一句。
“譬如你這個一向懶散度日的大人嗎?那我確實是不懂的,真是抱歉。”
齊休那毫無感情波動的道歉聲響起,那對平靜的眼眸望著這邊,安裡嘴角一抽,不由移開了視線。
“你這家夥某種意義上也真是厲害。”安裡的目光看向一邊,口中依舊在諷刺著。
“感謝誇獎,我做的還不夠出色,至少是比不上您的。”齊休則用一貫的語氣的反駁著,話裡話外都顯得針鋒相對。
兩人心中不服的口角著,半響後,方才感到滿足的停下。
“喔,不出意外的失敗啊。”齊休當先看向前方,發出一聲感慨。
在兩人爭論之時,那個家夥早已站起,向著零星往鐵門那邊走去的身影反複說出自己的請求。
當然,即便有人聆聽了他的請求,在思考後,也很快拒絕了他,那種風險極高‘投資’,除非是瘋子,才會真的接受。
哪怕是平素性情高傲,心中滿是自信的幾個天才也紛紛麵色微變,轉而起身離開,對後者的再度請托充耳不聞,徑直走進了聯一院中。
樣貌俊俏,嘴角掛著一絲冷笑的男孩扭過頭,絲毫不掩飾眼中的冷意。
“不用再試了,還不明白吧,我們隻是出於‘善意’才沒有理會你的無禮,但,歸根到底你根本和我們不算一類人,還是趁早離開這裡吧。”
“請相信我,我很有用,一定會派上用場的,所以請你——”
那人話語一滯,淩厲的掌風撲在臉上,原本慘白的臉上頓時帶上些許紅色。
“真是無趣,你這個人毫無價值啊。”男孩輕蔑的一笑,轉身離開,那人呆呆的站了片刻,便立即向另一個人走去,口中勸說的話語再度湧出。
商千秋,齊休在心裡想著。
雖然看似在那個學堂中不算出色,但那是因為更強的那幾個人更加顯目,而並非它不強,至少,在他心裡對方是一個危險的家夥。
“”博泰搖搖頭,無言的從對方身邊走過,神態冷淡,至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而在之前齊休就看著李奧和許昌彙合,一同無視那個人的走了進去。
即便是後來的這些學生也像是聽過對方的傳聞一樣,紛紛擺出冷漠的態度,拒絕與對方搭話,更不用說是給予承諾。
齊休眼神平靜的望著那一幕,看著那個明明已經毫無希望的身影,臉上卻毫無沮喪,依舊帶著希冀的目光,看向每一個到來的人。
“我會努力,拚上性命的努力,不會辜負你的期待。”
人們目不斜視的從旁走過,他看向下一個人,臉上堆著笑容。
“我隻需要口頭的一個申明,我發誓絕對不會拖累到你,也絕不會背叛。”
他笑容滿麵的述說著,揮舞著手臂,臉上的表情看起來異常生動。
“所以,請幫幫我,我可以為你付出一切,哪怕是我的生命,隻要我完成了我的那份祈願,縱然是去死也都可以的。”
那毫無疑問是真誠的話語,齊休心中想著。
他的身邊空無一人,那原本炙熱的視線卻落在了空處,被笑容與誠意堆砌起來的那張麵孔逐漸失去了色彩,他隻是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沒人會接受他的請求。
丁克一直看著這一幕,見此發出不由一聲笑聲,眼底卻是一片冰冷。
“我可給過你機會哦,不過要是你自己不行,那也怪不著我了,那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啊。”
“不僅是你自己,就連我也是,都是因為自己的選擇才有今天。”
如同在嘲諷,如同在傾述,他昂起頭,眼中帶著一絲快意。
然後,他輕吐一口氣,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實際上,這樣的話語不僅是對楊自在在說,同時也是他心中的某處在發聲。
丁克那狂亂的姿態緩緩散去,眼神再度變得理智。
那份笑意,狂態,傲慢,逐漸從丁克的臉上脫落,他搖頭失笑,眼中卻露出一抹釋然。
他放下手,白色的毛發無聲落下,擋住了他的麵孔,丁克轉過頭,不再去看那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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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休依舊在注視著,也許由於兩者距離那邊太過遙遠的緣故,不停等候下一個人的楊自在並沒有過來這邊,隻是守在大門不遠處,進行著自己那無果的勸說。
“假如我沒有過來這邊?”齊休忽地開口問道。
“那我肯定不會去管,因為,我其實還蠻冷漠的。”安裡嘿嘿一笑,臉上卻沒有太多的情緒流露,隻是如同看好戲一樣看著遠方。
明明之前露出那種姿態,齊休默默想著,但他其實也明白,大概安裡隻是心有所感,卻不是真的覺得對方可憐。
正如安裡自己所說,它其實是個很冷漠的人,大概,若不是自己也算對方看著長大的人,此刻兩人之間的關係絕對不像現在一樣,可以咒罵彼此,說著一些玩笑話。
‘嗯,想死嗎?’
不由得,安裡那種雖然一臉微笑,眼神卻極其淡漠的姿態在腦中一閃而過,那種舉止優雅,卻宛如俯視般的目光,齊休在心中搖了搖頭。
“咦,怎麼了?”迎著安裡那困惑的目光,齊休感到好笑的笑了笑。
“沒什麼,隻是想了一些小事。”齊休隨口敷衍過去,目光卻忽地一頓,看向遠方徐徐走來的幾人。
最前方是一道宛如冰雪所鑄的身影。
霜寒色的頭發垂在身後,典雅和嫻靜的步調下,臉上卻沒多少表情,與頭發顏色一樣的霜眸直視著前方,仿佛一切事物都不能為她所動。
齊休眉頭微皺,從記憶中挖出一段傳聞,這種發色似乎是某家的專屬。
在她側身是一道略微靠後的身影。
宛如升陽的金發在空中拂動著,身著有著金色線條的天青長衣,臉上帶著無比成熟的溫和笑容,那淡綠的眼瞳如同寶石一樣閃亮。
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其實隻是後者單方麵的講著話,隻是由於對方那過於自然的推進對話,所以粗略的去看不會注意到那份異樣。
當然,前者也不時會微微點頭,算是對其的回應,隻是卻不曾言語。
而在兩人身後較遠的位置,則走著三道身影,走在中間的是一位身形消瘦的男孩,旁邊的兩個孩子則默默的跟著前者。
楊自在眼睛一亮,在身側垂著的兩隻手一捏衣角,再度提起一口氣,向著正在靠近的幾個人走去。
溫和微笑的男孩目光一轉,身體順勢上前,擋在了女孩的前方。
“這位朋友,請問有什麼要事嗎,若是不急的話,我可以在這裡與你商議,讓我的同伴先行去報道如何?”
溫和男孩語氣和緩,三言兩語就定下了對話的基礎。
楊自在表情一呆,繼而有些猶豫的看向女孩。
後者不為所動,繼續向前行進,溫和男孩笑著,那原本和善的目光卻不由變得銳利。
楊自在讓開位置,女孩依舊不曾言語,隻是向著丁克走去。
溫和男孩的表情變得和煦,他對著楊自在友善的點點頭。
“為了彼此對談順利,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對,就叫我法伊特吧,對談可是很重要的,不是嗎,我的朋友。”法伊特表情親切,宛如對方的親友一般。
“喔。”楊自在小聲應道,有些不適應的晃晃身體,他覺得身上有些癢。
後麵的三人也隨即感到,楊自在正要上前搭話,卻見為首者擺擺手,臉上滿是抗拒之色,與之前拒絕的那些人表情一樣。
他表情微變,當下就停在原地,拳頭不由捏起,連露出的指尖都有些發白。
“”當先的瘦弱男孩腳尖一轉,徑直從旁邊走火,唯有原本跟在他身後的那兩人臉上有些猶豫,眼中帶著些許憐憫的看向沉默的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