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印,微痕,徐波,空鳴,爆響,蓋音。”
身著黃白衣裳的老者麵帶微笑,口中緩緩道出一個個字符。
“根據對外界的乾涉程度,我們將‘作用力’分成以上幾個層次,以元素師為例子,大約在達到蓋音的程度後,就會失去原本在同等體係中的優勢。”
下方的學生則是一臉專注的望著對方,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都呈現了一種緊繃的態勢。
“同樣的,基於這個原則,針對‘隱秘性’方麵的要求,無印程度的術法反而成了最受歡迎的一種。”
“試想一下,當你獨自在異界冒險,四下望去都沒有值得信任的人,同時,你的實力也不足以壓倒全場,那麼,你該如何做?”
老者手指抬起,在臉上一劃,那對本該被風霜包裹的眼珠則現出絲絲銳利的鋒芒。
“答案是——”
他的手臂高高抬起,繼而揮下,臉上浮現‘凶惡’般的笑容。
“先將那些敵人的底褲顏色都調查清楚,再一一料理那些家夥,至於後續的考慮”老者的麵孔變得和煦起來,輕快的笑容自臉上浮現。
“我們從不打無準備之戰,戰事的結局不在戰時,而是早在起初就已注定,隻要記住這一點,你們就不至於突然死亡了,再然後,就是看你們各自的運氣了。”
“三分憑努力,一分為運勢,五分為意外,而最後的那一分便是你們為此所作的準備。”
“預謀萬世者,不可不謀一時。”
老者理理衣領,手掌再度下放,宛如一位莊重的紳士一般,麵帶笑容的看著下方。
“之後我會將相關的資料下放,你們自己去學習吧。”
聽著對方那一如既往的‘放養’型學習方法,眾多學生不禁在心中歎了一口氣,明明其他老師都是直接把相關的知識塞到他們腦子的,也隻有這位才這麼特殊。
不過,他們心想,也許是因為對方的實力問題。
齊休凝視著對方,心中不由想到對方所處的境界,這麼多天下來,他們也大致知曉了眾位老師的階位,而且不說其他的老師,單就說這位,毫不客氣的說,對方是最弱的。
隻有三階左右的修為。
這個程度,大部分學生有自信在畢業一兩年之內達成,而望著對方那老邁的樣子,若非對方真是聯一院聘請的講師,他們恐怕還要心中犯嘀咕。
不過,至少知識量方麵還算靠譜。
想到那些存在於各處的資料,齊休若有所思,那是僅存在於這個階段‘書海’,據傳是由於承載的知識太多,所以繁衍出的一處秘境。
內部空間極為廣袤,曾有好事者徒步行走,試圖丈量具體長度,結果卻是被某位老師撈回來一句渾身僵硬的‘屍體’。
那位老師親口說道,若非發現的早,就可以提前準備喪事了。
所以,當時的眾人才止住了不切實際的想法,自那以後,也就很少有人進去那邊了。
也就是這位老師了,會在授課後給予他們一些指示地圖,也隻有沿著那些簡略的細條,他們才能找到具體的知識,要單讓他們尋找,可以說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想到這裡,齊休目光一轉,看向某道身影,那人正神色恬靜的望著前方。
他忽地想起近日興起的那個傳聞,據說對方親身進入那一處處書海,正以極快的速度吸收著知識,甚至在眾人口中隱有才女的名聲。
據說,就連在老師們當中也在討論,要不要給她準備一個特殊的獎項。
那人轉過視線,眼眸一凝,臉上流露淡淡的笑意。
兩人目光一對,繼而默契的分開,自那次對話後,這還是兩人第一次相見,齊休扭頭繼續看著那位許老師,等待對方接下來的授課。
“嗬嗬,上次說了過去的一些訊息,接下來我們便——”
許老師語氣一頓,目光驟然望向遠處,眼底閃過一抹幽光。
咣咣咣
齊休心神一晃,耳邊隱約響起一道道鐘聲,他頓時便明白了,為何這位許老師會停止言語。
‘止犁之鐘’,據傳是由故鄉那邊的相長親手所製的珍寶,畢竟那裡的人本就擅長各自器具的鑄造。
據傳,在前不久,那枚鐘亦在眾多高層的目睹下,由大總統親自將其鑲嵌到聯邦的曆史之中。
每逢鐘響,便代表著聯邦要有大事發生,次數愈多,事情越大。
平時的話,每逢會議召開,那枚處於‘無形之空’的大鐘都會顫動著,發出足以穿透一切的清澈音色,從而提醒著每一個存在於聯邦之上的人。
所有的人們都在靜靜聆聽著鐘聲響起的次數,畢竟,隨著次數的不同,也代表的這次事件的重要程度。
分彆以四,七,十三次為界,代表尋常事件,首座事件,以及最後的聯邦事件。
此刻的話是五次。
齊休目光沉靜,心中則流過一抹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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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次的話,那麼就是涉及到首座層次的事了,雖然偏低,但也代表著這次事件需要著重處理。
不過他搖搖頭,大概也與自己不會產生什麼關係吧。
許老師依舊在凝視著遠方,連同表情也變得凝固,如同一座已然死去的雕像一般。
“”
“什麼叫不準我們進去?”
米洛的聲音顯得極冷,配合他臉上的淡漠表情,就越發的令人心顫。
“五次,我們來拜訪了五次,單我自己就來到不下十二次,結果你們每次都是這個說法”一向瀟灑自若的格林頓此刻也冷下了臉,斜睥著眼前的軍士。
“真當我們是泥捏的不成?”尤其是想到了自己每次都被攔住的經曆,哪怕是自認脾氣良好的格林頓心中也冒出了火氣。
麵前的軍士統領臉上露出苦色,但他也隻是略一失神,便繼續打起精神,麵容緊繃的看向這邊。
“很遺憾,米洛部長,格林頓衛長,我不能放你們過去。”他的眼中滿是歉意,可他的臉上依舊那股堅定不移的意味。
“江舍年。”米洛緩緩開口,道出對方的名字。
江舍年呆了呆,隨後麵色複雜的看著這邊。
“米洛部長,能被您記住實屬榮幸。”他勉強說了句恭賀之語。
“江德也是我手下的得力人才,你與他同為兄弟,我自然不會了解。”米洛神情淡然,如同尋常的交流一樣,就連臉上原本的冷意也隨之散去。
“是。”江舍年心中一歎,卻有了些不妙的預感。
“江年也是無情,哪怕有了後人,都沒有太過在意,隻是自顧自的享受,可以說,你們基本沒有享受到他的半點恩惠。”
米洛遙望不遠處那略顯幽暗的營房,語氣變得飄渺。
“不打緊的,不打緊的”
想到家中那個不靠譜的長輩,江舍年也不禁麵皮一顫,眼中帶著些許唏噓。
沒錯,自己兄弟幾人都基本是從基層做起的,過程中,他也怨過,恨過,最終,他還是努力走到了今天。
“其實,江年是有幫你們,不過他似乎認為你們從低起步更好,所以便刻意沒有管你們,不過,為此,我倒是跑了幾趟。”米洛轉過頭,一對異色的瞳孔凝視著對方。
“有勞您了。”江舍年心中萬分沉重,這倒是他不太清楚的,而他所帶領的幾人也都用怪異的目光望著這邊。
“所以,今天我就對不起你一回吧,今後我會彌補你的損失的。”
耳旁那淡淡的聲音響起,待他明白那話中的意思,身體卻變得僵硬無比,隻能坐視兩人徑直從旁邊走過。
格林頓回了一眼,眼中帶著些許奇異情緒,而後樂嗬嗬的轉過頭去。
而在私下裡,一道隱秘的聲音在米洛心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