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性,是至少步入五階的強者們哪怕不專門修行也會自然掌握的‘特質’之一。
顧名思義,即是擁有‘不死’的本質。
在其下的階位,哪怕是四階,一旦遭受諸如封禁心靈,禁錮意誌,碾碎肉體之類的攻擊,都會毫無疑問的步入死途。
因此儘管步入三階就可稱作非人,四階更是被譽為升變者,但相比其後的五階,都隻能算是‘凡類’。
何謂凡類,即會壽命殆儘而終,利刃加身而亡,在命運的波瀾下‘不得自主’的傀儡。
五階卻不然。
元神真人,傳奇強者,古龍種,英雄無數在大千之界流傳的稱呼都證明了這個境界的強大。
而不死性,正是作為區彆其下階位的象征之一。
避死轉生褪殼型——哪怕麵對足以將一個世界粉碎成齏粉的攻擊也可以提前‘避’開,遵從先天的靈性褪去殘軀,回轉遊入新的世界獲得新生。
恒念不動永生型——自古而生,遍及歲月,腳下的痕跡是世界初啼時的呼喚,目之所見是破滅之象的呈現,與世界高度綁定的代行者。
否自泰行一心型——獨立於萬物之外,不涉因果,不履塵世,於青天之上俯瞰諸界,心念始終如一,不起波瀾,因不執故不死。
雲落鯨吞皆我型——外在壽命不過百年,在尋常不死者沉思的時間便早已死去,然而,那隻是外象,真實的本我化作一種象征,隻要還被銘記就不會死亡的異數。
總體來講,大多不死性都可以歸入以上四種,而‘寄身於外’則是一種早期為了統合這四類不死特性而衍生出的一種方法。
‘真身’藏於暗處,軀殼顯露於世,一旦無法觸及核心,軀殼就會反複再生,同時讓真身與世界高度綁定,除非可以一擊滅世,否則便無法擊倒真身。
無論是一開始的次幽巨人,巨神兵,還是最後的銀翼巨人,這些都並非那個家夥的真身,而是隨時可以恢複的軀殼。
也許正如那個家夥說的,它才是真正的守護者。
齊休念頭一閃,想起那個看似狂妄自大,實則極為謹慎的那個龍獸,如果他在那一刻果斷出手也許能夠短暫打破這個困境,從而離開這裡。
他搖搖頭,不對,即便那樣做也未必可以成功,如果那隻是對方刻意設下的騙局,那自己就會步入那個圈套了。
那麼該如何辦呢?
“”齊休皺著眉頭,隨著時間的推移,偽獸的身軀越發的動搖,而他依舊沒有下定決心。
還在挖坑的虛影小人動作微頓,那對幽暗的眼眸掃了這邊一眼,隨後自嘲的一笑,鋤頭落下,繼續賣力的挖著坑。
我坑都快好了,隨時可以入住,它悠悠然的想道,心中毫無畏懼。
紅虎昂起頭看向動蕩不休的雲海,隱約中他似乎看見了一個正在揮舞拳頭的身影。
下一刻,眼前的視野再度變得正常,紅虎卻沉默了。
金紅相間的毛發越發旺盛,甚至將原本的臉龐遮住,隻能看見頭上那個蠕動的王字,以及那對泛紅的眼瞳。
拳頭深深的攥緊,紅虎在心底重重的歎了口氣。
他本該站出來擋在眾人的前麵的,可是做不到。
為什麼?
質問聲不斷從心底響起,紅虎則靜靜的立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凝視著那片天空。
“呼。”
黃金蝶恢複成嬌小模樣,羽翼在身後抖動著,她看著自己的契主,將自己從‘王者’那裡帶走的人,眼眸依舊純粹,淡雅的臉上沒有絲毫焦慮。
她相信著他,所以,不會不相信。
她在心中自語著,而後微微一笑,眼中帶著些許釋然。
“唔”
恐鱷水蟲搖著腦袋,不時看向自己的君上,心中滿是不解。
明明自己已經控製了這片大地,隻要對方一聲令下自己就可以與對方爭奪掌控權,從而從內部瓦解那個巨人,獲得離開的機會。
她也很有自信,隻要拚上自己的全部意誌,就算無法擊敗對方,也可以暫時抑製對方的活動。
哪怕此身隕落,隻要能讓君上安全,她都不會有絲毫猶豫。
可是,為什麼
四道不同的思緒順著契約流入業核之中,繼而被齊休察覺到,他呼吸一滯,看向依舊不言不語的四者。
眼前驟然一花,正搖著扇子,麵上露出恨鐵不成鋼模樣的黑眸少年看向這邊。
‘你啊,太過謹慎,有些時候就算莽一莽又如何,不趁著年輕掀起波瀾,等著日後被他人視若神明,被當作非人之物看待,那時的你縱然坐於高堂,也隻能算上一具枯骨。’
‘生不為此生精彩,死後空餘長掩歎息。’
‘遇事思量,反複斟酌,在某方麵確實可以算得上機智,也是一種極為有效的求生之法,但同時,那又何嘗不是種畏首畏尾,難當大任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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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在期待以後,等待著更好的時機,然而,你真的能等到嗎?’
‘一步退,便是百步退,這個世間就是這樣。’
‘一切依利而為,看似極為理智,卻是一種最愚蠢的做法。’
‘有人要殺你父母,完事後承諾給你高官厚祿,不殺為何?’
‘有人打你左臉,還讓你伸出右臉,允諾讓你今後財源廣進,不殺何為?’
‘世間無物不可戮,唯有己心不可負。’
‘齊休,你可知你的休並非是休戈,而是萬事皆休的意思。’
少年昂起頭,露出自信昂揚的表情。
無比高昂的聲音在心底響起。
“未來是屬於你的,誰也奪不走,這才是你該有的雄心才對。”
“不負此誌,淩雲直上,踏破蒼穹,稱聖做祖,唯我男人本色。”
“啊哈哈哈哈哈”
嗡嗡嗡。
胸口之處傳來淡淡的熱意,眼前的景象悄然散去。
他有著發怔的抬起手,指尖用力,輕輕觸碰著那個突起的東西,這一刻,原本的那份心遲疑不知何時已經悄然流走。
“這就是我。”
他低語著,而後,他放平視線,臉上露出了沉著冷靜的表情。
“我起初是為了鍛煉自身才特意找上來的。”
麵對著契約靈們,他道出了自己的真意。
“雖然我一直說自己不善戰鬥,但其實,我在心底是頗有傲意的。”齊休的眸光變得通透,他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誠懇。
“與楊自在的幾百次戰鬥,勝149次,敗148次,我有自信,假如我和他們處在同等的條件下,哪怕是那些專精戰鬥的家夥也比不上我。”
齊休的腦海中浮現過往的那些回憶。
在完成異類的晉升後,它們這些留存下來的學生不約而同的選擇用戰鬥來作為自己的亮相階段。
而他在其中居於上流,隻比不過那些專精於戰鬥的頂尖天才。
當然,值得一提的是,貝露莎成為了那一屆學生中的第一人,所以麵對對方的指名,排名在她下方的幾人自然無法拒絕。
也正是在那一刻,他們的隊伍才正式宣告成立。
諸如異偶之類的外號也正是在那場戰鬥結束後才被眾人叫起來的。
“我的職業的確需要依靠你們作戰,這一點我不會否認。”
齊休的眼神變得認真,甚至帶著一份執拗。
“可是,在那之後呢,假如我不習慣戰鬥,不懂得如何與人搏鬥,那麼假如有一天你們全都離開了,我就隻能等死了嗎?”
他搖搖頭,語氣變得堅決。
“我不想變成那樣。”
看著麵前欲言又止的契約靈們,齊休的表情顯得極為平靜。
“我們是因為契約的原因聚在一起的,可是,這份契約的時間卻是有限的,而我也在一開始就知道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