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有些事，我是真的不好意思說，你可以看看我們全村裡麵養豬的人家，隻有我一家用的是樹棍做的豬圈門，以前拿鐵做了兩次，都給他們拿去換酒喝了，多虧都是一個村上的，要不然豬跑了，都不知道哪裡去找。”
“為什麼到現在，他們兩個的住房都是破破爛爛的，因為不能建，可能我這邊剛買了磚回來了，轉頭他們倆就敢賣了！在我眼裡，我就是希望他們有一天能早點喝死，那我也算是解脫了。”
“那你父母是不是遭遇過什麼事情？”
杜大用實在有些不理解，好好的一對夫妻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如果莊青山和莊青玉是抱來的，領養的，杜大用還能稍微理解一些，最起碼不是親生的。可是這倆還真的都是親生的，本村接生婆親自上門接生的。
“領導，我聽我大姑說過，說我爸從小就懶。至於我媽，我大舅給我說的就是，他家周邊三個村子，聽到我媽的名字都搖頭，並不是我媽這個人是有多麼的不守婦道，而是我媽這個人脾氣出奇的差。”
“那會兒兩個人做媒都沒人做媒，可想而知，名聲已經差到什麼地步了。”
“最後，我媽嫁給我爸，那是因為我爸成分好，赤貧農！能吃到救濟糧。”
“因為我爸在分了家以後，就把家裡的鍋碗瓢盆全部捐獻給集體了。那會兒公社主任是外麵調來的，還以為是我爸風格高，後來被我爸坑的差點受了處分。”
杜大用聽著實在是哭笑不得。
“等到他們有了我，也開始乾點活了，要不然孩子養不活啊，估計也就是那時候這對夫妻對我們兩個很不滿意了。”
杜大用聽著差點都笑了出來，這種奇葩父母，他還真的第一回見到。
“後來我小學畢業就幫著家裡種果樹，種地，那會兒已經分田到戶了，以前還能蹭到集體的，那會兒再想蹭集體的，不是說蹭不到，而是蹭了就得把地還給集體。”
“所以我隻能從那時候就種地，種果樹！其實那會兒家庭條件還漸漸好了一段時間，可就是因為那樣，兩個人開始喝酒，抽煙，我媽還打牌，不過打了幾次，從此一個村子裡沒人和她打牌了，就為這個，還是砸了六嬸和吳嬸的窗戶。”
“種地有了糧食，果樹種了可以賣錢，但是我頭五年卻沒有買過一件新衣，因為那會兒一家人的生活擔子都在我身上。”
杜大用拿出煙散了散說道。
“你妹妹有沒有覺得誰比較好？我說的不是親戚那種。”
“領導，那就比較多了。我們兄妹雖然在家裡不受待見，但是在村子裡，大部分村上的人對我們兄妹都挺好的。”
“有沒有那種特彆特彆好的？”
莊青山再次搖了搖頭說道。
“那沒有！沒兒女的五保戶，手裡也沒錢，想對我們好，基本都是有心無力，何況他們自己過得也不算好。剩下的都是有兒女的，人家也不能自家兒女不稀罕，來稀罕我們兩個外人吧！給口飯吃，給點菜吃，那很正常，其他的也沒啥了。”
杜大用現在就是在排除莊青玉和彆人認識的途徑，首先聽莊青山這樣一說，基本村裡是沒戲了，這就意味著，村裡沒有誰有能力把陌生人介紹給莊青玉。
這種女孩如果不能讓她心靈產生極大共鳴，是不可能讓她衝動到拋下這裡，遠走高飛的。
所以杜大用在莊青山這裡獲取的信息已經足夠多，可能莊青山自己也不知道他給杜大用了什麼。
“莊青山，時間有限，我得再去一下莊翠麗的家裡，聽說她那個弟弟有些不靠譜，我想問問你，她家裡誰靠譜一些？”
“領導，翠麗大姐吧，她媽也能算半個，不過她太嘮叨了，而且也說不出來啥事情，她家管事的還是她大姐，還有翠麗的舅舅。”
“好，謝謝你。今天很高興認識你，在我心裡，其實你很厲害！就是一定要記著我的話，彆做傻事！實在家裡待不下，去青鷺，工作機會很多的。”
“不走了！謝謝你，領導！他們現在老了，也就能窮叫喚一下，真的不給買酒喝了，他們也會慫，以前可不會的，現在他們也開始在和我妥協著。”
莊青山伸出雙手，和杜大用握了握，杜大用還是拍了拍莊青山的胳膊說了一句。
“留個號碼給你，有想起來的細節，隨時打給我，我隻要你記住一點，你現在每回憶起一點點，都是在間接的離著你妹妹越近！”
董則趕緊遞了一張名片過去，杜大用朝著陳局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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