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的頭上有線，把那根黑色的天線拽下來。”黎清洛冷汗淋淋，抬手指著張啟靈頭頂的位置低聲說道。
手指粗細的黑色線條不知從何處蔓延下來，徑直地連接向張啟靈後頸的位置。
她清晰地看著那根類似於黑色導管的天線內部在傳輸著什麼東西。
身側的王胖子一臉莫名，轉頭看向周圍，又將目光牢牢鎖定在張啟靈頭頂的方向。
那裡什麼也沒有，空白一片。
什麼黑色天線，他怎麼什麼也看不見。
吳邪抬手在小哥倒地的位置上方來回揮手，依舊什麼也沒感受到。
在這一刻，他無比確定，黎清洛肯定看見了常人看不見的東西。
小哥就是突然間倒地不起的，這中間他們試了各種方式方法，掐人中，掐虎口，依舊沒有作用。
皺了皺眉，黎清洛掙紮著從張海客的懷抱中站起身，踉踉蹌蹌地走向張啟靈的方向。
抬手猛地一握，原以為她也沒辦法接觸到那項事物，出乎意料，接觸的瞬間，黑色導管光滑的觸感傳遞到手心。
滑溜溜的，像是塗了食用油的滑膩觸感。
心臟位置的疼痛感驟然加劇，黎清洛幾乎站不住腳，膝蓋一軟，直直地朝冰冷的地板跪去。
張海客眼疾手快，扣住小姑娘的手腕將人提起，另一隻手順勢將她抱到自己的懷裡，抬手輕撫她的後腦勺，柔聲安撫：“沒事，沒事。”
嚇死他了，怎麼突然間就腿軟站不住腳了。
張家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失去記憶，這個周期有長有短，沒有固定的時間段，他們管這個叫做“天授”。
所謂的天授就是，在突然的某一天，身體裡出現了一種不屬於自己的意識，“它”遮蓋身體原有的意識，去做一件莫名的事情。
等到這件事情完結，連帶著做這件事情的所有記憶清除。
當下幸存的張家人中，隻有極少數一部分人經曆過天授，丟失的也隻有任務期間的記憶，以往的記憶都在。
族長張啟靈的情況比所有張家人都要嚴重，因為血脈的關係，他不僅要被天授，還患有失魂症。
每次天授，丟失的必定是所有記憶。
“嗯……”黎清洛緊咬下唇，悶哼一聲。
低下頭看著手中的事物，她剛才突然的轉身，仿佛斬斷了兩者之間的連接。
那根導管的頭部就像是黑色水管子裡長了無數隻小觸角，它們爭前恐後地從容器中向外延伸，在接觸到空氣時，驟然回縮，接著繼續小心翼翼地往外試探。
從地麵緩緩升起，黑色導管在空中摸索試探，又徑直朝著張啟靈所在的方向飛去。
往自己的位置猛地一拽，黎清洛幾乎用儘了全力。
這東西力氣還不小，她剛從鑽心的疼痛中緩過神，這會兒的精力所剩無幾，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個東西。
黑色導管見無法前進一步，立馬調轉方向朝著黎清洛的方向飛去，卻在靠近的那一刹那急速後縮。
“怕我？”她像是發現了什麼新事物，邁著虛弱地步伐向它走去。
她前進一步，它後退一步。
要不是身體的一部分握在她的手心之中，隻怕這根導管早就逃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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