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夢棣為沈同和補充這幾句話是不想讓沈同和亂說些彆的。
畢竟這些事情與庫銀寶藏本身是無關的。
沈同和其實也是知禮之人,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即使這裡隻有他與劉夢棣兩個人。
沈同和言道“後來太祖皇帝便讓自己的內閣首輔白玉川開始找這本侯天集,時人皆疑太祖皇帝從柴周宗室子孫那裡探問出了寶藏相關線索。本堂說得再明白一些,時人皆言,庫銀所藏之地一定就在這本候天集裡!”
“本王所知的也是這一些呀,但這本候天集……”
“我不好錢財,但好猜字迷,且也一早就看過這本書了。可以肯定這裡麵沒有任何異常,句裡行間沒提到一個與庫銀寶藏有關之事物。六爺也不必懷疑彆的,裡麵文字皆為一人所書,並無半點篡改痕跡。且書中之內容連貫,亦未曾遭人撕頁!”
劉夢棣想了想剛要說話,沈同和便又說道“你也不必懷疑這是不是原本原冊,因為本堂已經求證過了!”
“哦?你是如何求證的?”
沈同和說“天下十大鴻儒,有兩位的書法造詣頗高。一位即是率濱先生,他的台閣體寫得優美實潤,本堂與翰林院眾翰林們在去年便曾聯民上疏舉子科考皆得以此字體為準。一來好閱卷,二來更顯莊重、正式。隻是皇上覺得此字體未曾普及,不好實行。”
“字?”
“對!就是字!率濱先生見首不見尾,本堂無緣相見。但亦為十大鴻儒之一的潛淵先生本堂卻是與其有所私交。他即住在長安南城!本堂曾拿此書冊去找過他,他說上麵的筆跡乃是前朝神佑二十一年殿試探花秦酹月之筆跡。潛淵先生與秦酹月相識,自是認得,且很確定得說,非是他人所仿!”
劉夢棣連忙問道“那位秦酹月現在……”
“已經不在人世了!”
“哦。他有沒有……”
“沒有!若是他有留下與庫銀寶藏有關的什麼話,太祖皇帝與皇上早就找著寶藏了!”
“嗯?”劉夢棣疑了一聲。
沈同和笑道“六爺有所不知,那秦酹月不是彆人,正是當朝秦首輔之父呀!”
“哦!”劉夢棣點起了頭來。
沈同和又道“本堂去找何侍郎,是因為何侍郎乃為太子黨,與秦相走得極近,故爾求其拿去與秦相辨認。何侍郎之前在青衿堂與本堂說秦相應了四個字,如假包換!”
沈同和的語氣雖然十分堅決,但劉夢棣卻感覺到到他好似在掩飾著什麼。
他覺得沈同和找何溯之的目的一定不隻是為這本書。
劉夢棣並不說破,他言道“如此說來,這本候天集便與那銀庫寶藏無關了?”
“怎麼說呢,說有關係,這本書上卻找不出任何疑點。說無關,這本書又過於蹊蹺了!”
“哦?此話怎講?”
沈同和答道“些書與率濱先生的那本千字文一樣,都是莫名其妙的就出現在了翰林院裡。唯一不同的是率濱先生的千字文是薛翰林發現的,而這本候天集卻是翰林典籍吳遼發現的,但翰林院裡的藏書書目卻均無這兩本書的藏書記錄。”
“吳遼怎麼說?”
“什麼都沒說。他發現了此書之後還拿給了翰林院彆的同僚共閱,甚至還讓人手抄了幾份回去。現在這候天集的手抄本已經不下十本了。”
“它如何落到你手上了?“
沈同和言道“還是他亡父的那件事情呀,求著我在皇上麵前說幾句話。我答應下來後他便直接將書送給了我,也不管我會不會真去做。君子不過如此呀!”
沈同和在說到翰林院典籍吳遼之時卻沒用本堂字樣而是用了我字。
劉夢棣沒在意這些細節,隻是不解地問道“此書若是與銀庫寶藏有關,周昭宗也應該交給了其子孫呀。那這本書到底又是誰遺落於翰林院的呢?”
“這就是最怪的地方了!”
“什麼?”
“何侍郎說,秦相以前在隴西老家就曾見過這本書。隻是後來遺失不見了,卻沒想到它後來卻出現在了翰林院裡!許多人都以為是秦相遺留的,但是……”
劉夢棣言道“所有人都知道前閣老白玉川一定收藏過此書,因為扉頁即有‘崎嶇老人鑒章’字樣,白玉川即自號崎嶇!而白玉川因罪被殺之時,秦相還是父皇潛邸時的太子舍人。他雖然可以在東宮進出,但翰林院那裡卻不可能能進去!因為當時先帝更喜歡豫王,甚至由豫王監國而不是身為太子的父皇!”
沈同和心中暗咐道“這些話也就隻有你這個混蛋糊塗王敢說了。”
劉夢棣接著說道“翰林院乃是起草詔書之重地,是皇權權柄所在,秦相是絕不可能被當時豫王黨放進翰林院裡去的,且以他當時太子舍人的品級也不夠格進去!所以……所以這本書就一定是早些時候被白玉川所得而後帶進宮中的!”
沈同和說“連秦相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