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瀧聽到劉夢棣說開粥廠的話,即使天氣再冷,他的心裡都是暖洋洋的。
劉瀧歎道“雖然平時你不著調,總惹朕生氣,但在九子之中其實你才是最懂事的呀。你再如何爭鬥,那也隻是鬥氣,而不是像他們那樣為了朕座下這把椅子……唉!你待賢妃如生生之母,就這一點,他們就不如你了!賢妃即是想開粥廠積功德,那便開吧。”
“還開什麼呀,府衙那裡根本就不批地!”
“胡說!文愛卿朕還是了解的!他即使對你有所成見,此等為民賑粥之事他是不會有所阻礙的!你是不是又在跟朕耍什麼心眼呢?”
若是彆的知府劉瀧未必會認得,但長安城知府他卻是見過的。
長安知府是所有知府裡唯一有資格上朝,也是必須要上朝的地方布政官吏。
劉夢棣言道“誰跟你耍什麼心眼呀!他張口就跟兒臣要八百兩銀子!說是發放點衣物什麼的。我隻就應了賢妃娘娘開粥廠,可沒說要舍衣物呀!八百兩銀子呢,隨隨便便買幾十個丫鬟侍女都還有剩呢!”
“八百兩銀子對你來說不算是個事!”
“以前是不算,這不是被你……被你一次就給掏空了麼?我現在彆說是舍衣物了,就連買糧食煮粥的銀子也沒有了……”
劉瀧兩眼一瞪,生氣地說“合著這還是朕的不是了?是朕與災民搶食吃了?是朕……不對呀!”
劉瀧連忙問道“長安城出現災民了?”
“今年比去年還寒上些許,怎麼可能會沒災民。你也彆怪地方官吏與禦史台不上報。這還沒上萬呢,誰敢拿這種事情來觸怒您!再說了,大哥與太子那邊正打著神仙架呢,他文延貞是太子黨,這一上報大哥那裡再將災民往城外一趕,說文延貞假報災情騙取物資庫銀,文延貞哭都沒地方哭去。”
劉瀧正要說話,那劉夢棣便又道“您放心,真到了那時候,他們會上報上來的。現在還不算太嚴重,但冬至以後……”
劉瀧馬上道“你隨便建粥廠,在城內也沒關係,不必管知府衙門!有事朕給你做主,先把災民賑上再說!”
“沒銀子怎麼賑呀!您抄走的那近一萬兩銀子就是準備來賑災的呀!”
“朕不管那些,你自己去辦,衣物也得備上一些!朕不讓你吃虧,改日封你一個一字並肩王!”
“一字並肩王又不能當飯吃!我這可是白花花的銀子花出去的呀!”
“前幾日禦史台有人彈劾你,說你釀的酒超出了朝廷所限!這事朕還沒罰你呢!這樣吧,朕就許你多釀酒,再賞你一些田地、賜你一座王府!你每年給朕進貢四萬兩白銀來作為酎金!那近一萬兩銀子算是第一批,你再送三萬兩來就是了!”
劉夢棣瞪大了雙眼急道“父皇!打家劫舍都沒您這麼狠的呀!兒臣一年才賺多少銀子呀!”
“你不虧了!朕知道你善於經營,一年有十萬兩的進項有吧?依朕看,一年隻叫你進貢四萬兩還是太少了!”
“彆!四萬就四萬吧!再說下去兒臣把產業全捐給內務府都得倒欠您銀子!關中人口彌多,把地都種上了也才剛剛勉強夠吃,還得盧相去和晉國人商量著買點。兒臣就不多釀酒了,但您不能限我織機之數、茶園之壤、商隊之駟!”
古代長時間裡為了保有糧食儲備都是限製酒類生產的,若是遇上禁酒令則是一滴酒也不許新釀。
為了限製個人財富、鼓勵小織坊成長、減少企業風險及宏觀調控當地桑田數量,官府對單個織坊單位的最大織機數量也是做了限製的。
不僅如此,為了提高企業抗風險能力,對單個茶園的土地麵積、單個商旅的最大馬車、馬匹數量也都是有一定的限製要求的。
劉瀧笑道“你倒是知道見好就收,朕近些年來的確是在為糧食發愁呀。行吧,朕答應你即是了。朕這裡有些鹽引,你拿去,權當補償你的損失了。”
劉夢棣連忙說道“兒臣拿你的鹽引有什麼用呀,兒臣又沒有鹽貨生意!”
“你不做鹽貨生意的麼?”劉瀧這話好像是在試探劉夢棣。
劉夢棣言道“兒臣有四樣生意不做!一是銅二是鐵,三是鹽四是醋!”
“這是為何?”
“銅即是錢,做銅的生意難免要將市麵上的舊錢收來重新熔煉,百姓便無錢可使隻能易物,此與國有礙。鐵則極易流入北方遊牧引來不必要麻煩。醋亦是糧食所釀,酒況且都不夠賣的,還釀什麼醋呀!”
“那鹽呢?”
“這……”劉夢棣猶豫了一下說道“鹽裡的門道太多,兒臣至今都沒弄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