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太子劉夢權愣了一下,問道“這……六弟為何這樣說?”
劉夢棣答道“他秦相也不是侯逸山之流,天天沒事就在父皇麵前儘說彆人壞話。再說了,朝堂裡都是人精,誰又敢在父皇麵前亂說話。秦相這些話其實是說給李蕘聽的!”
“這是為何?”
“戶部三位大人物,說是何溯之管著出納與錢糧,但實際上沒褚文儒點頭,何溯之一兩銀子都撥不出去。其實他褚文儒才是出納,何溯之隻是管著戶籍田畝。這兩位都是太子黨,但審計與預算卻是歸隴王黨的李蕘在管!秦相在父皇麵前說那些其實是讓李蕘知曉不是他秦謙想要惹出事情,而是我這個現世閻魔在從中惹事!”
“不是。六弟你把我繞糊塗了,秦相想與李蕘解釋這我能理解,可這與沈練什麼關係?”
“秦相的那些話其實是在說,自己對現在發生的這些事情都能應付得過來。雖然五哥那裡出了點事情,但這不是還有四哥麼?沈同和最近與何溯之走得極近你不知道?”
“那又如何?”
“過完年可就到會試了!隻要沈同和與太子黨走得近,哪個世家大族敢在這時候站出來反對清丈田畝、鹽引代幣呀?也不怕自家子弟前腳進了貢,後腳就能被人把卷子給潑了墨?他秦謙好著呢,真正應付不過來的人是他李蕘!”
“什麼?”
“隴西那邊可也不太平,李氏子弟縱馬撞人之事可還沒結案呢!人都找不著,更沒人承認,他李蕘身上的黃泥都沒洗乾淨,哪裡能吃得下睡得著。李蕘也就是在嘴上說說而已,哪裡真敢去阻撓清丈田畝。他若真想把這事給攪了,那還得靠那些在長安的世家大族。但沈禮部那一關世家子弟們就過不了呀!你猜李蕘會怎麼做?”
“這哪裡猜得著呀!”
“秦相都把話說明了,如何還猜不著呢?沈同和不是與太子黨的何溯之走得很近麼?四哥心裡能不亂想?李蕘隻要使點小小的計謀就能離間四哥與沈同和了!若是真離間成了,他沈同和在朝堂裡孤身一人,還敢跟著太子黨行事麼?”
太子想了想說道“沈同和若是孤身一人……直接進了我的太子黨不就沒事了嗎?”
“他以清流自秉,你讓他改換門庭?讓他一臣事二主?除非你現在登基做了皇帝,要不然他不會聽你差遣的!”
“是呀!那現在父皇……”
“父皇根本就一句話也沒聽進去,甚至是想歪了!事後他是越想越氣,所以就讓你來找我了。”
“阿?”太子不太明白劉夢棣的話,問道“六弟這是什麼意思呀?父皇讓我來找你是在生秦相的氣?”
劉夢棣笑道“我問你,太子黨是誰的太子黨?”
“什麼?”
“太子黨是他秦相的太子黨還是你這個大漢國太子的太子黨?太子黨做任何事情他們是彙報於你,由你來定奪的麼?”
“這……”
“當然不是由你說了算,都由他秦相在指揮著呢!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父皇哪天真的沒了,你做了大漢國的皇帝,我且問你,這朝堂裡是你說了算,還是秦相他說了算?”
太子劉夢權有些後怕地說“當、當然是我說了算了。”
“嗬嗬,你這話說出來自己都不信!”
“現在明白父皇讓你出來做什麼了吧?”
“阿?”太子還是愣了一下。
劉夢棣翻了一下白眼說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傻了?父皇為了找到那個豫王後人查抄了我的藏春院,但藏春院裡的那些姑娘被抓走以後,可是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最後弄得沒辦法了,隻得讓蔣宗憲親來問我!”
“父皇在打豫王後人?”
“這不是重點!我說的是姑娘們沒張口之事,說的是馭人之術!父皇讓你來找我,其實是想讓你跟我多學著點。”
“他沒說這事呀!”
“他能與你明說麼?以你的脾氣,他前腳跟你說完,你後腳就能與秦相說道!”
“我……”
“你把話對秦相這麼一說,秦相他該如何做想?是父皇不相信自己了?還是不需要自己了?他是該學英布造反還是學荀彧服毒自儘?所以,這些話就隻能由六弟我這張嘴裡說出來,即使你回頭把我的話都學給秦相聽,秦相也隻會說這是我在離間你與秦相之間的關係!”
“哦!”太子終於明白了過來。
他不是傻,也不是憨,更不是做事沒有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