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都是中原派宗室女子去向草原和親,卻不想你們倒反其道而行之了。可見你父汗倒果是個雄主,是有真知灼見的呀!可是……太後並沒有嫁給周室子孫而是嫁給了太祖皇帝,且當時太祖皇帝名聲並不顯赫呀?”
史忠義言道“當時周室衰微,我與太後皆看出周昭宗不能成其事,太後亦是不想嫁他。然後……然後就遇到了太祖皇帝第一次進京勤王,那時候太祖皇帝還隻是鎮北將軍,在靈州一帶領軍作戰。因與我蒙人長年征戰,他在我蒙國其實還頗有威名的。當時我就想,如果能將這位鎮北將軍害死,我們也就少了一個麻煩了。”
“阿?”劉夢棣愣了一下,緊張地問道“當時你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是……是太後她化作一舞女前去與太祖皇帝裝作邂逅並與之相識,想從太祖皇帝那裡套出點軍情或是彆的什麼出來,結果……唉,結果太後回來以後說,太祖皇帝乃是當世雄主,遲早會成就大事。且太祖皇帝鎮守於蒙漢之邊境,嫁給他亦是有好處。反而嫁給那大權旁失的周室是一點益處也沒有。”
“太後見識不凡呀!後來呢?”
“後來就出事了,太祖皇帝在西涼是有一門原配妻室的,還是當時征西將軍施雲祿的妹妹!我說這事成不了了,但太後卻是說隻要能利好於我古突部,她做妾室都沒關係!於是就這麼和太祖皇好上了,我亦是隨之跟他們一起去了西涼軍。”
劉夢棣輕笑了一聲說道“照我看來那就是借口,分明就是太後看上了先帝,非他不嫁了。”
“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
劉夢棣話鋒一轉卻是問道“那慈康皇後真是病死的嗎?”
劉夢棣口中的慈康皇後說的即是太祖皇帝劉昴的原配施氏。
史忠義馬上應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話裡有話!你最後不就是想問太後是不是因為善妒而將太祖皇帝害死的麼?明白了告訴你,根本沒有這一回事!太祖皇帝自己都親口說了,那慈康皇後以前被一隻惡犬咬過,得了一種瘋病,她是因瘋病而亡的。慈康皇後的喪事還都是太後一手操持的。不僅如此,慈康皇後的兩個兒子也都是太後撫養長大的!”
劉夢棣連忙說道“你想哪裡去了,這不是閒聊麼?我相信太後的本性,要不然當初明明你軍權在手,她又大權在握,卻又不扶洛王上位,而是讓皇上登基!”
“知道就少提這事。”
“洛王最近……我是想問,你當時加入了鎮北軍不就會和你爹他作戰麼?”
史忠義答道“並沒有!太後嫁給太祖皇帝以後,說服了太祖皇帝派使暫時言和。太祖皇帝使與施雲祿一起收拾了番羌立足於甘涼,這才有入關中之質。而我父汗則是在收拾了一眾小部族而重有古突部現在之大!”
“是是是,太後是真有眼光呀!和親有帝王不嫁,卻要嫁給一個前程未知的武夫粗人。結果這個武夫粗人還當上了皇帝!天命呀!話說回來了,你即是已完成了任務,為何不回到草原去呢?草原行的是兄終弟及。你哥哥現在即是汗王,你若是回去,下一任……”
“你彆開這個玩笑了!”
“什麼?我沒與你玩笑呀!”
“不是!你以為草原是個什麼好地方?你讓我一個吃慣了細糧、用慣了玉器、穿慣了綾羅的人,再回到滿地牛糞的草原上去被蚊蠅咬?去啃那乾巴巴的肉乾?你沒在那裡呆過你不知道那裡有多苦!”
“你不是右賢王麼?”
“右賢王又怎麼了?右賢王也不會比彆人抗凍多少呀?也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草原上的冬季比關中還冷,今年關中可已經鬨寒災了,草原大漠就更彆提了,現在還不知道死了多牛羊,死了多少人呢!你以為在草原上做個王爺會比在中原做一個富戶來的舒服?呸!我死也得死在關中,死都不肯回去再受那份罪!”
“合著你是貪圖享樂呀?”
“是又怎麼樣?我在這裡做個舒舒服服的侯爺,乾嘛回去?草原上的羊要是真夠吃,以前蒙人還用得著南下劫掠?汗王多不好當呀,要養活那麼多牧民不說還要調解各小部族之間的矛盾,就光光茶葉這一項,連我這等右賢王有時都不足用的!”
“如何又說到茶上去了?”
“不說不行呀,我現在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喝到吐都沒人管我!還喝陳茶?呸!老子不受這份罪!身死戰場我不怕,我就受不了這個苦!”
史忠義痛快地抱怨起了草原上的生活。
劉夢棣看著史忠義,手指指著桌麵上的錦盒說道“即是太後與太祖皇帝感情深厚,你又貪戀著這個爵位,父皇還是太後扶上位的,可見你們就不可能造這個反的呀!可你軍營裡已經在分發軍械、軍糧了!老舅爺,父皇真沒讓我來你這裡。我是猜出了些事情,這才帶著太子過來的,我這是信得過你呀!你要是真想反,現在就可以剁了小六子的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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