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謙連忙問道“六爺現在何處?”
太子心急著說“就是不知道呀!當時六弟將馬匹讓給了我,掩護我與於副統領先逃,若不是遇到了舅爺的衛戍軍撿回一條命,我……現在……現在我……現在六弟他生死不明,他們還不讓我派兵去救!”
秦謙轉而又問道“金牌令箭現在何在?”
“還在我這裡呀!”
“萬幸萬幸!太子能聽他人之言,多聽多想,不偏聽偏信已是難成可貴,如此必能立於不敗之地!敢問太子,讓衛戍軍進城不是您自己的主意吧?”
秦謙是太子黨黨首,十分了解太子。
他知道太子雖然有一定的智慧,但在劉瀧的長年訓話之下有些事情是不敢想也不敢做,所以他絕不會把事情想得過於複雜,以免在皇帝麵前不知如何應答。
換言之,秦謙根本就不相信史忠義帶兵進長安城是太子自己的主意。
雖然秦謙剛剛的話很好聽,但太子卻依舊不敢說是史忠義自己要求的,他隻得向著身邊的薛峻看了一眼。
太子的原意是讓薛峻不要讓秦謙這麼逼問自己,給自己解個圍。
可那秦謙卻是誤會了些什麼。
秦謙盯著薛峻用質問的語氣問道“是你教太子這麼做的?”
薛峻原本是想否認,但那秦謙的話好似有些不客氣,這讓他的心裡有些不爽起來。
薛峻不屑地看了秦謙一眼說道“天下非隻有你秦相一人是智能之士!且此乃一舉三得之計,即能讓永壽侯不跟著洛王為亂,又能讓皇上不再心疑永壽侯,還能解洛王謀反之險,此等上策何樂而不為?”
薛峻沒承認,但也沒有否認,這讓站在一邊原本就憋著怨氣的魏景略一下子又把火氣給頂了起來。
魏景略猛得轉過身來剛要說話,那秦謙連忙用手拍在了他的肩胸之上。
秦謙這是讓魏景略不要動怒,若是失和,節外生枝不說,怕是連目前的危機都要擴大開去。
魏景略壓住火氣,哼得一聲扭頭看向一邊。
秦謙對薛峻接著問道“你還做了什麼安排?”
工部侍郎薛峻答道“沒彆的,就是用金牌令箭讓兵馬司賈提督封了長安城各道城門,並讓禁軍全員在崗,於宮門職守拱衛,以防萬一。洛王府府衛人數不過數百,有永壽侯的衛戍軍三營人馬也早足夠了!”
“禁軍是你讓太子調動的?”
“薛大統領不在崗,且還找不著人,說是與皇上一起在紫宸殿裡。但紫宸殿那邊的禦前郭侍中說,皇上吩咐誰也不見,若有口信奏疏皆可令其轉達。沒有辦法,我隻得用金牌令箭先將正在休整的禁軍給喚起來,守備宮院。其實這事有沒有他薛峽也沒什麼關係,他是我堂兄弟,事後我與他解釋一下就行了。”
秦謙又問“你還作了彆的安排沒有?”
“沒有!”
秦謙聽完之後點了點頭,轉而對太子說道“衛戍軍即已進城圍了洛王府,那便不可再做更改,以免軍心動亂使衛戍軍將士不安。但禁軍那裡還請太子即刻派人拿著金牌令箭將原本休整的部隊赦回,讓他們即刻歸營繼續休整。原本在職在崗的禁軍按日常慣例如舊巡備即可。然後再派與永壽侯說未有聖旨不可強攻,不可向洛王府內發一箭一矢!”
那工部侍郎薛峻一聽就不樂意了,他冷哼了一聲說道“秦相!洛王謀反事態緊急!雖已圍了洛王府,但如何能就此鬆懈輕心?你剛剛不曾聽到太子說,此中還有前朝餘孽從中作祟裹亂麼?他們若是乘機舉事、攻打宮門、驚了聖駕,這誰又能吃罪得起?隻是讓禁軍加強守備而已,又有何不可?”
秦謙並沒有和薛峻爭吵,而向著那魏景略看了一眼,說道“早與你說過,不可剛而犯上,你便是不聽。太子是聽諫之賢君,若是你能緩和一些語氣將道理好好與太子言道,太子又如何會中他人之計!”
秦謙這話雖是對著魏景略說的,但實際上卻是講給薛峻聽的。
薛峻自是能聽出秦謙的話外音“中計?秦相你在胡說什麼?這能中什麼計?”
秦謙沒理會薛峻,而是對太子說道“太子仁厚,被人算計自是不自知!請太子先將金牌令箭拿出,派人前去傳令,臣再慢慢與您說道!”
太子劉夢權原本是想說點什麼,但看著那秦謙明明急燥得很,卻還在強壓情緒的表情於是便將話頭給收了回去。
太子叫來翰林院侍講兼太子舍人馮元君,並將裝著金牌令箭的盒子交給了他,讓他前去傳令。
馮元君匆匆離開之後,那秦謙的臉色才好轉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