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撥人像是衙役,又像是家丁。
他們抬著一頂大轎就停在了教坊司的門前。
古人的轎子是身份的一種象征,不同地位的人坐的轎子自然也是不一樣的。
像這樣的八抬大轎,也就隻有皇帝特許的臣工及王爺才能擁有。
又因為身份的不同,臣工與王公所使用的轎子樣式也有明顯的區彆。
從這頂八人大轎上的圖案及轎頂上的裝飾來看,這應該是位王爺的坐駕!
果然。
一位瀟灑倜儻,穿著皇子蟒袍的年輕王公端著架子從轎子裡走了出來。
那人的臉色極不好看,好似還帶著些許怒氣。
他隻這一揮手,身邊的一眾隨從便將李夢棣給包圍了起來。
劉夢棣拉著文卿梅的手卻是笑著說道“四哥怎麼來了?喲,又坐著八抬大轎出門呢?又要出嫁呀?這次的夫家又是誰呀?”
皇帝劉瀧的皇子們各有心思,好武鬥凶的七皇子愛騎馬,太子則是坐輦,彆的大多都是坐的馬車。
劉夢棣的馬車甚至用上了最為昂貴且神駿的阿拉伯馬用來拉馬車。
唯獨四皇子是坐轎子出行的。
他坐轎子是因為文臣大多坐轎子,且他身邊都是讀書人,若是騎馬會顯得與那些門客、門人格格不入,所以就選擇了出行乘坐轎子。
這也就讓劉夢棣有了一個“調戲”他的機會。
四皇子劉夢檳壓著火氣說道“本王乃堂堂的岐王,坐八台大轎如何不行麼?”
劉夢棣笑道“當然可以了,就隻是……嗬嗬,四哥呀,你知道你哪裡不如太子嗎?”
“什麼?”
“這麼與你說吧,太子明明有輦,但在宮中卻一直都是走著的。即使是在自己的東宮裡,他也沒擺出你這等闊氣來呀!就這一點你就比不過二哥了,還想與二哥爭嫡?你是真不知道你做作的樣子在父皇的眼裡是什麼可笑樣麼?”
四皇子劉夢檳氣道“沒空與你掰持,上一回你設計打了沈禮部一頓,此事本王還沒與你計較呢!不必說那有的沒的,把人給本王放了!”
劉夢棣高聲笑了起來“四哥,你若是敢大聲地說,這女人是你弄進教坊司的,六弟我現在馬上放人,讓她跟你走!”
“你!她是前長安知府文延貞的女兒,文延貞與本王交好……”
“你說交好就交好呀!我還說文延貞是我嶽父呢!文延貞可是太子黨,你與太子黨交好麼?秦相、魏景略、褚文儒有一個對你有好臉色麼?四哥你這話誰能信呀?即使是要人,那也是太子二哥來跟我要人呀,與你有什麼乾係?難不成四哥想說梅兒是你的女人?她可是被我睡過了,你真要想要麼?”
文卿梅聽得劉夢棣的話,臉上難免是紅了一下。
四皇子正要說話,卻沒想到劉夢棣又大笑了起來。
他一邊笑一邊拉著文卿梅向四皇子走了幾步。
他在四皇子的身邊輕聲問道“是不是沈同和、牛祿、楊池那些人讓你來的?他們是不是與你說,隻要將梅兒接到你的王府中居住,不僅能搏得父皇好感,還能讓長安百姓讚頌於你?是不是就可以證明你岐王殿下是父皇九子之中最賢明之人?”
沒等四皇子回答,劉夢棣便接著說道“四哥,你中計了呀!那沈同和與文延貞有交情,但他又不想主動去得罪將人弄進教坊司的隴王黨,他自是會想著讓你去將梅兒弄出來!而那牛祿是提刑出身,他看出了文延貞之死有蹊蹺,不想讓梅兒跟著怨死。楊池為人更是正直,見得不平之事都得說幾句,他們三人一合計,就讓你做出了這等蠢事出來!”
四皇子哼了一聲說道“不!是本王自己要來的!”
“哦!那就是你貪戀美色,想要搏取美人之心,於是過來解救梅兒的?”
劉夢棣將解救二字說得極重,若得四皇子怒氣衝衝得罵了一句“你才是那等貪戀美色之人吧?”
“我沒說我不是呀?嗬嗬,救下梅兒這大美人定是能贏得她的欽慕,甚至能得到一個禮賢下傳仕的賢王美名!可是文延貞是無故縊死於大理寺的呀!父皇到現在可都沒給文延貞一個說法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就不知道怎麼給臣民一個交待!你把人接去了,那這事不就落你頭上來了麼?你能給文延貞與漢國臣民一個說法麼?你還在沾沾自喜呢!”
“我!”四皇子哽咽了一下,然後嘛了一聲說“那你如何敢來帶她走?”
“你不行不代表我不行呀!事前我已經在街市裡布下了謠言,隻說有那麼一位好色的皇子,貪圖文家小姐的美色,惡意在父皇麵前詆毀構陷文知府,好得到其女兒。文延貞縊死於大理寺乃是那位皇子所害!如此一傳,百姓就不會說父皇什麼,隻會說那位好色的皇子。父皇也有一個台階可以下,你把梅兒弄到你的王府裡去這算怎麼一回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