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夢棣將雙手往背後一背,便向著西市深處而進。
牛祿一見,甩下了夏采荷不顧連忙起身跟了上去。
小販更是不敢遲疑,跑到擔子邊上,挑起擔子也跟上了劉夢棣。
折尉遲則是對張再繼說道“即是願意花這許多錢,你們且走吧。這位壯士,你隨我們走一趟吧!”
張再繼看著劉夢棣得意離去的樣子心中憤憤不平。
薑恪遠向著折尉遲拱了拱手言道“我還有兩句話與我家公子說,說完就走,還請稍候。”
那薑恪遠一靠近那張再繼,還沒開口囑托,那張再繼便說道“我不喜歡剛剛那個人,明日你去教訓……”
沒等張再繼說完,薑恪遠便壓著聲音說道“公子爺,這人惹不得!”
“什麼?”張再繼是真沒想到薑恪遠會違背自己的意誌。
薑恪遠有些難以啟齒,隻得小聲說道“公子爺,這事就這麼算了吧,彆節外生枝,小心壞了您的大事。您的行蹤已暴露,這裡四處都是他們的人。一會兒您彆去那裡,直接回到館驛,小人明日出來以後便去找您!”
張再繼想了想,在心中盤算了一會之後,點了一下頭。
薑恪遠此時才放下心來跟隨折尉遲的兩員手下去了兵馬司衙門。
而折尉遲自己擔心那張再繼還會繼續調戲夏采荷,於是便在麵攤裡坐了下來。
他還請身邊的兄弟們吃麵,直到等了許久不見張再繼回來,折尉遲這才帶著剩下的人繼續巡夜。
而另一邊,劉夢棣與牛祿一邊走一邊說著話。
牛祿在劉夢棣身邊問道“六爺,剛剛……”
“還能怎麼回事。棋聖寒潭先生到長安城了,還帶了三名弟子過來的。你剛剛看到的那三位公子寒潭先生的三名弟子。王錯是齊國使者王銘王仲樓的堂弟,這個不必質疑。那位高詩坡也是確有其人。”
“六爺知道他?”
劉夢棣笑道“彆的事情爺我不知道,生意上的事情我還能不知麼?”
“生意?”
“經緯票號之所以叫經緯票號是因為它最早是金家與韋家合開的!自從金家被京兆韋家一腳踹開給排擠掉後,韋家便打了汜水高家合作,後來還聯了姻。汜水高氏的長房宗家雖在漢國汜水,但其有一支族人卻是外遷去了齊國。我在洛陽一帶也有生意,自是知曉此事。”
劉夢棣在洛陽其實並沒有生意。
因為洛陽那邊也是世家豪門遍布,自己如果沒有身處那裡,有些事情也是極不好處置的。
劉夢棣在洛陽的生意其實隻局限於貿易。
就是西域商人帶著香料、寶石、金銀器等物進入玉門關以後,會在征西將軍府的轄區內與劉夢棣的商貿大掌櫃曹寶升交易,然後由物流大掌櫃程闊海帶著貨物往長安城運。
貨物進了長安城以後,曹寶升的小掌櫃就會開始賣貨。
而程闊海是獨立於曹寶升的存在。
他的運輸隊可不會等貨物賣完了再去西域拉貨。
為了不壓貨、保證良好的資金流動,曹寶升會委托程闊海的另一支運輸隊將貨物到洛陽去變賣。
換言之,洛陽城其實是劉夢棣西域商路的終點站。
而汜水高家做的是關中與齊國的貿易生意,韋家與他合作為的就是讓多印出來的銀票往齊國流通。
汜水高家買下劉夢棣從西域運來的貨物之後便會送往厲城加價販賣。
劉夢棣雖然不管高家是怎麼賣貨的,但因為在生意上有些牽扯,所以他也是留意過高家,知道他們的那些事情的。
牛祿問道“剛剛坐在中間那位大富大貴的公子是誰?好似壓了王高二人一頭呀!”
“而且還能雇傭與薛峽齊名的薑恪遠做為護衛呢,你說這個人可疑不可疑?”
“所以蔣侍郎是要……”
“將他們帶回到兵馬司衙門,想辦法弄清楚這個張再繼的身份!”
牛祿點了點頭,可他很快又疑問道“那六爺為何又……”
“薑恪遠的武功其實是不如薛峽的。說得再重一些,這個人怕是連薛峽十招都接不下來。他與薛峽齊名靠的並非是武功,而是多年行走江湖的經驗與他聰明的腦子,此人行事極為謹慎呀。說白了吧,彆看那個張再繼身邊的王錯、高詩坡等人都是讀書人,若說智慧,他們合起來怕都不如這個薑恪遠。不將薑恪遠調離開,他蔣宗憲能查到什麼?”
“哦!”牛祿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劉夢棣接著說道“這也不能怪他蔣宗憲活做的不夠細致,而是父皇隻給他暗探之職,沒給他生殺之權,弄得蔣宗憲手上就沒有死士殺手。殺手大部份來自綠林江湖,他與江湖中人的接觸的少了,自然對這些江湖中人也就不了解了。這事說到底隻能怪我父皇!”
劉夢棣停下腳步,回頭問那跟隨著的小販“聽到本王與牛侍郎剛剛說的話了嗎?”
“小人耳背,不敢聽六爺您說話。”
“還算是機靈。回去與蔣宗憲說,明天來一趟黑白銀勾院,本王能幫他的也就隻有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