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宗憲問道“這是為何?”
劉夢棣道“白叔達保命的手段有兩個,一是太後為其說情,二是讓父皇饒其性命。父皇雖然著急於銀錢之事,但同時他又是那種不受他人要挾之人!這封信就是在拿寶藏線索來要挾父皇,但隻要太後開口為其求情,父皇再看在寶藏麵子上,一定就會饒過白叔達的。所以現在的問題其實就隻是在於白叔達能如何說服太後,說動太後為其求情!”
蔣宗憲想了想,也疑惑地說“史書之中,太後乾政甚至攝政的例子比比皆是,但我朝史太後自從將皇上扶上帝位之後,便自甘隱伏,從未看過一本朝臣奏疏。這十幾年來,除了天災之時她會出來說那麼幾句話,彆的時候她是一聲也不吭的。即使洛王出了那麼大的事情,還是她的親兒子,她都沒站出來說話。白叔達是想用什麼話術讓太後為其求情的?”
劉夢棣輕笑道“怕不是用的話術,而是用的要挾!興許是他知道了太後的什麼秘密吧。嗬嗬,白叔達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太後是什麼樣的人呀,敢要挾太後?可彆讓太後一生氣,一巴掌就把他給拍死了!”
“那程翼之事……”
“什麼程翼?都說了枯榮禪師不可能是程翼的。話說回來了,程氏不是關中什麼大族吧,怎麼最近出了這麼個姓程的?程翼姓程,程古賢也姓程,我名下的產業白沙鏢局的掌櫃程闊海也姓程。真有意思!”
鏢局其實出現的非常晚,最早的記錄也是在清嘉靖年間。
即使能用理論向前推它的原形,也隻能達到乾隆晚年的時間點,那時候歐羅巴已經開始工業革呀命了。
這世界線產生如此大的變化,又得歸功於那位活了七十多歲的柴世宗了。
鏢局的主要業務可不隻是物流,還包括武裝押運與安保,甚至包括給劫財、綁架的強盜做中間人,從中調停。
劉夢棣見不得人的事情太多,他可不想把話題往鏢局的身上扯。
他馬上轉而問道“黃貴酒樓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蔣宗憲的視線從枯榮禪師的身上轉了回來,並答道“跑堂夥計全都問過了,該記下的熟客也都記下了,正在監視之中,看樣子都挺正常的。新線索倒是有一些,但好像與本案無關。”
“什麼線索?”
“這……反正酒樓裡的人都在監視之列,就隻有一個人不知所蹤,但那人不是酒樓的,且他的數年前就已經失蹤了,想來與本案無關。等查清了這個酒樓的主脈再來清理這些支脈疑點還來得及。”
“禁軍那裡呢?”
“鹹元元年的檔臣都找薛統領核對過了,沒找到那枚腰牌的出處。”
“找鹹元元年的做甚?要找先帝駕崩、父皇登基的那一年呀!”
雖然太祖皇帝劉昴駕崩以後沒幾天劉瀧便登基稱帝了,但改元卻是發生在第二年。
這不是隻有劉瀧才這麼做,這是曆朝曆代的慣例。
蔣宗憲答道“威德八年的腰牌檔案記錄沒找著。”
“嗯?”劉夢棣疑問道“這是為何?”
“當時的禁軍統領不是薛峽,而是永壽侯。永壽侯的賬做的有些……他在治軍方麵是可以,但安排這些細事卻不是他的專長,所以找起來有些麻煩。”
“你找我老舅爺問過了?”
“還沒有,是薛統領說的。”
“你沒找他問,如何就知道他的賬做得亂?你也太小看他了!他做賬的本事比我還高三分呢。那空餉吃的是腸肥腦滿呀。”
蔣宗憲驚了一下,趕忙問道“阿?永壽侯吃空餉?”
劉夢棣冷笑一聲說道“多新鮮呀,不吃點空餉哪裡有銀子往兵部裡孝敬?不往兵部孝敬衛戍軍的軍餉下得來麼?你自己就是兵部的你沒拿過他的好處?”
蔣宗憲急道“六爺!天地良心!臣可真沒拿過他什麼好處呀!”
“彆人都有一份孝敬就你沒有?你覺得我信你的話?你真要是沒拿人家銀子,那你這官當的可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撥軍餉的事情不歸我管的呀,那是韓侍郎在管的呀!”
韓侍郎即是兵部侍郎韓良裕,是大爺黨。
其實兵部大多數時候都隻有一位侍郎,是劉瀧因為情報工作而另增設了一位。
這種情況並不少見,工部侍郎其實也是這樣的。
曆朝曆代的工部侍郎其中一位其實是河道總督,掛的工部侍郎銜。
明清的時候,兵部尚書也用於出征將領的掛銜。
蔣宗憲主管著情報,隨帶著幫兵部尚書彭細紳解決一些雜事。
而軍餉、軍糧、軍械很大一部份都是歸韓良裕在管。
劉夢棣白了蔣宗憲一眼說道“少來這一套了,大爺黨與太子黨那般不對付,他大爺黨的韓良裕能有什麼本事能從太子黨的戶部申拿到軍餉預算?還不是你與彭兵部天天請客吃飯、威逼利誘這才拿下來的麼?說是韓良裕在發,沒有彭尚書點頭,他韓良裕哪裡有銀子發下去?你要是沒拿人家好處,那就是彭細紳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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