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惜月下意識看了胤禛一眼,見他望著自己時,神色如常,好像並未生氣,心裡稍稍安定了一些。
當然了,也不排除人家會裝。
不過,這麼多年以來,這男人倒是從來沒有裝模作樣騙她。
隻是,她四哥如今作為西北大將軍,統領近二十萬人馬,又剛剛立下成功,年惜月不得不多想一些。
而且,是人都會變,胤禛做了皇帝之後,與從前的確有些不一樣了。
她不得不防。
“皇叔言之有理,朕本有此意,隻是皇貴妃一直婉拒,朕也無可奈何,不如……皇叔幫朕求一求皇貴妃,沒準她就允了。”胤禛望著那位按照輩分是他皇叔的宗親,笑著說道。
此人是個貝勒,年紀大了,隻是個閒散宗親,以往入宮赴宴,幾乎不吭聲,沒什麼存在感。
“這……”盛勒爺站起身來,衝著年惜月了個揖,恭聲道“皇貴妃娘娘,您乃眾妃嬪之首,又勤勉恭謹,堪稱六宮典範,實乃皇後最佳人選,娘娘怎可辜負皇上一番美意?國不可一日無君,亦不可一日無後,還請娘娘正位中宮,以安萬民知心。”
皇上自個兒都說,他想立皇貴妃為後,自己這般說,應該無礙吧!
其實,盛貝勒也不知皇帝為何要讓他起來勸皇貴妃。
畢竟,之前提出此事的,可不止他一人,那簡親王雅爾江阿不是第一個冒出來說此事的人嗎?皇上怎麼不叫那小子起來回話?
因為自己輩分大?
盛貝勒爺挺鬱悶的,卻不敢多言。
“貝勒爺美意,本宮心領了,本宮雖執掌六宮,卻是皇上給的恩德,為報君恩,本該傾力而為,而非以此謀求更多,能成為皇貴妃,已是本宮的福德,忘諸位宗親以後切莫再提立本宮為後之事。”年惜月笑道。
胤禛年初時同她說過,這次大封六宮,會先封她為皇貴妃,待明年再找機會立她為後。
誰曾想這些人在今日的家宴上就提出來了。
她成為皇貴妃,連十日都不到,這也太迫切了。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她或者年家人指使的呢。
自從她四哥做了西北大將軍後,倒是有這個實力收買一些人。
位高權重好說話嘛。
加之她生的福煜、福溱又很受皇帝喜愛,大臣們難免會有自己的小九九。
可年惜月覺得,自家四哥還沒有蠢到這種地步,在今日這樣的場合,讓這些皇室宗親請立她為皇後,這不是在胤禛心裡埋根刺嗎?
“不管諸位宗親因何緣由請立本宮為後,本宮在此謝過了,隻是……今日乃皇上登基後第一次舉辦家宴,本是一家團圓的好日子,實不該提國事,皇上您說是吧?”年惜月轉過頭看著胤禛,笑道。
立後,不僅是家事,更是國事。
“嗯。”胤禛頷首“皇貴妃所言甚是,皇叔、簡親王,爾等之意朕已知曉,既是國事,那就以後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再議。”胤禛說完後,舉起了酒杯。
眾人當然不敢不給麵子,立即抬起酒杯一飲而儘。
年惜月雖是頭一次操辦家宴,但已經麵麵俱到,十分妥當了,待宴會接近尾聲,胤禛還特意誇獎了一番,給了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