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壽宮裡,年惜月正陪女兒練箏,她年少時學過一些,因那時身子不好,時常覺得精神不濟,不想費神,也就沒學了。
如今鶯鶯對這個很有興致,她便請了名師教導。
一同學的,還有年惜月四哥的嫡幼女,莘雨。
鶯鶯從前就很喜歡這個表姐,進宮之後,覺得無聊,胤禛見她悶悶不樂,便做主,命莘雨進宮給鶯鶯當伴讀。
兩個孩子如今一同住在了永壽宮後頭的一處偏殿裡。
“時辰不早了,等會兒要用晚膳了,你們先去淨手。”年惜月笑道。
“是。”鶯鶯應了一聲,拉著莘雨去了。
胤禛到時,正巧見到兩個小丫頭往外跑,忍不住叮囑道“鶯鶯,你們跑慢些。”
“多謝皇阿瑪提醒,女兒知道了。”鶯鶯停下腳步,衝著胤禛福了福身,又去了。
“這個孩子!”胤禛有些無奈。
他和年惜月就這麼一個女兒,又是他們的長女,從小就寵著她,比寵兩個兒子還要多,哪怕已經進了宮,他們平日裡也不想太拘著孩子。
以至於鶯鶯這丫頭規矩起來倒是有公主的樣子,活潑起來,那就比較隨性了。
就像現在。
“皇上是不是覺得女兒太沒規矩了?”年惜月問道。
“那倒沒有。”胤禛搖了搖頭“我也未打算將她嫁到蒙古去,到時候就在京城挑個夫婿,有咱們護著,她隨性一些又何妨?”
胤禛說著看向年惜月“我聽聞,那完顏氏今日膽大包天,刻意遲了一個多時辰才進宮,簡直未把皇家,未把你放在眼裡,你可罰她了?”
“嗯。”年惜月點了點頭“我先晾了她一個時辰,沒給吃的喝的,讓她一直餓著,直到午後,我才去見了她。”
“這可不夠。”胤禛眉頭緊皺,這種人,就得好好教訓。
“當然不夠了,我把人嗬斥了一番,讓她去景陵找允禵了,還嚇唬她,再有下回,天天讓她進宮。”
“這夫妻二人,都不是好東西,不是省油的燈,若有下回,彆怪朕翻臉無情,削爵除籍,趕出皇家,讓他們一無所有。”胤禛皺眉說道。
年惜月知道,他可不是在開玩笑,他既然這麼說了,肯定想這麼做。
隻因作為帝王的他得愛惜自己的羽毛,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避免讓人說他不顧兄弟之情,隻能暫且忍著。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若允禵再不知進退,繼續作死那麼一兩回,胤禛便不會姑息了。
“我聽說,皇上處罰了簡親王和盛貝勒,一個罰俸禁足,一個直接削爵了。”年惜月道。
“嗯。”胤禛點了點頭。
“皇上為何對盛貝勒罰的那麼重,他年事已高,受此打擊怕是撐不住。”年惜月隻是擔心外頭那些人說胤禛太狠心。
在這個時代,輿論也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