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隊長這麼說,屋子裡原本就冰冷的氣氛更是一下子凝結到了冰點,其餘幾個警察都一臉訝異地看向顧夫人。
張隊長從警二十年破案無數,無數次事實表明,他的推論有時候看上去顯得匪夷所思,,可結果往往都是正確的……
一旁的顧凱聽了他的話,更是死死盯住了顧夫人,眼珠子都快冒出火星子來了。
顧夫人幾乎立馬矢口否認,異常尖銳的聲音飄蕩在偌大的客廳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給綁匪通風報信?你的意思是我是綁匪的幫凶?!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我要是勾結他們,那幫人又怎麼可能會把斷指扔來嚇唬我,還打電話找我們顧家索要贖金?”
“再說了,我的確是巴不得馬舒那個賤人跟她女兒一起去死!可難道是我逼著她去賭博、逼著她欠下那麼多的賭債的嗎?分明是她自己要作死,老天開眼碰上這些亡命之徒來收拾她,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們這些當警察的不趕緊去抓綁匪,怎麼居然還怪到我頭上來了!”
“虧你還是什麼刑警大隊隊長呢!竟然敢在我麵前信口雌黃,信不信我分分鐘就能讓你脫了這身警服?!”
顧夫人情緒相當激動,像是蒙受了多大的不白之冤一樣,胸脯氣得上下起伏。
“人當然是要抓的。”張隊長從容不迫地回答。
相比於顧夫人的惱怒,張隊長顯得冷靜許多。他並沒有聽她所謂的狡辯,更沒有將她的威脅放在眼裡,反倒是自顧自地開始分析起案情來
“實話告訴你們,我們刑警大隊已經跟蹤這個犯罪團夥很長時間了,對於他們的犯案手段也頗為了解。這夥人雖然罪不可赦,但還真不算什麼窮凶極惡的亡命之徒,以我們對他們一貫的了解,通常情況下他們的目的都隻是求財。可是——”
說到這裡,張隊長那雙老鷹一般的眼神死死鎖定在故作鎮定的顧夫人身上“當街剁人手指這個行為,在我看來實在是太過於反常了,完全不像是他們往日的作風。在我看來,這倒像是受人之托而執行的一種……懲罰。”
顧夫人氣息不穩,卻故作鎮定,一副沒好氣的樣子反駁“那又怎麼樣?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張隊長微微眯了眯眼“顧夫人,你一直在派人跟蹤馬舒和顧雪穗,賭場那些催債的人也是你叫過去的,我說得對嗎?”
顧夫人的瞳孔驟然縮緊,顯然沒想到事情這麼快就暴露了。
同為夫妻二十餘年,顧凱是最熟悉顧夫人的人,他看著她那副心虛的模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隻是沒想到,自己千防萬防,最後竟然還是讓顧夫人有了對那母女倆下手的機會。
“好啊!你這個毒婦!”顧凱瞬間怒不可遏,指著顧夫人嗬斥
“虧你還好意思說警察冤枉你?你忘了之前我們是怎麼說好的?你答應我再也不對她們母女倆下黑手,我就把家裡的財政大權全都交到你手上!現在你倒好,既要又要,一邊熱火朝天地找律師起訴她們母女倆還錢;一邊還背著我讓賭場的人去綁架她們?!大家都已經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了這麼多年,把她們母女倆趕儘殺絕究竟對你有什麼好處?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她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顧夫人原本還想跟警察周旋一下,可顧凱這個狗男人突然跳出來對著她劈頭蓋臉一頓怒斥,她心裡的火氣再也壓不住了。
他為了小三母女倆嗬斥她也就罷了,竟然還敢提什麼“大家都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了這麼多年”這種話,豈不是再一次提醒她那段屈辱而不自知的時光,將她的尊嚴放在腳底下瘋狂摩擦!
顧夫人好歹也是出身名門,被丈夫和小三聯手欺騙這麼多年,對她來說已經是奇恥大辱。也就是如今顧家失了勢,權力和手段不如以前方便,否則她早就分分鐘讓那對母女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得無影無蹤,怎麼可能讓她們有機會再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
如今她不過是給賭場通個風報個信,玩一招借刀殺人罷了,她為什麼要慫?她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顧夫人拍案而起“沒錯,就是我乾的!我連買凶殺人都敢做,不過是打個電話讓賭場的人去抓那兩個賤人罷了,我有什麼不敢乾的?”
“哈哈!”她囂張跋扈地笑了一聲“不妨跟你們說實話,我不光告訴賭場的人她們在什麼地方,我還順便告訴那些人,那個賤女人還不上的債我可以替她還——隻要把她們母女倆折磨得越慘,我能給他們的錢就越多呢!”
墨璃打電話讓她給馬舒的債主通風報信,讓顧雪穗母女吃點苦頭。可顧夫人想要的又何止於此?萬一馬舒想辦法還上了那筆錢,將來豈不是又可以跑到她麵前來蹦躂?將她這個正牌夫人的臉麵踩得蕩然無存?
既然有那麼好的機會擺在麵前,她當然不會錯過,一定要讓那個賤人有去無回!
所以她不光給債主透露了馬舒和顧雪穗的位置,還主動提出隻要他們能讓她得償所願,她願意幫馬舒還清那點賭債。
校園門口切掉的斷指,不過是那夥人交給她的投名狀罷了。
……
張隊長以為自己抓到了個幫凶,沒想到直接逮到了主謀。
他看著顧夫人囂張跋扈的樣子,顯然也相當憤怒“你讓人把兩個人質帶到哪裡去了?還不快點交代!”
顧夫人不禁嗤笑了一聲。
她又不是傻子,既然已經承認了自己與賭場那幫人勾結的事實,想必是免不了要去公安局走一趟了。就算憑著她娘家的權勢,可以想辦法免了她的牢獄之災,那也保不齊要在看守所裡待上一段時間。
她要是在這時候坦白告訴了警察地點,豈不是給了馬舒那個賤人卷土重來的機會?
所以,她選擇閉而不答
“接下來就交給我的律師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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