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算是給蕭承鈺出了個難題——
查北狄的暗探組織,不方便從外麵派人,因為生麵孔會引起懷疑和警惕,可同樣也不方便從雲、寒兩州選人啊。
要知道,北狄的暗探組織,可不是北狄另外派人滲透的。
而是在先帝當政那幾十年,在雲、寒兩州生存、通婚、做買賣,是實打實地在這個地方紮根的。
北狄與中原通婚的後代,打從一開始就潛伏在這裡,或許第一代混血身上還帶著些許北狄人的特征,但到了第二代時,北狄的血統可能就被稀釋掉了。
因此,從外表上看,壓根看不出誰是北狄的暗探。
更重要的是,雲、寒二州裡的所有百姓,幾乎都是一起長大的,左鄰右舍都是朋友。
比如,今日你去吃碗麵,說不定旁邊坐著的可能就是北狄潛伏下來的細作,但他卻與你自幼相識,你們關係極好,甚至稱兄道弟。
這種情況下,讓蕭承鈺如何從內部挑選可靠的人?
都是舊相識,那就極易走漏風聲。
蕭承鈺歎了口氣,看來,想要徹底瓦解這個暗探組織,還得另辟蹊徑,他垂眸,腦海中已經有些些許想法。
就在這個時候,杜威匆匆跑過來,拱手稟告
“大將軍,吵起來了!”
“什麼吵起來了?”蕭承鈺蹙眉問著,將密信收好放在自己的胸口。
“蘇神醫和沈姑娘,吵起來了。”杜威說著,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準確,但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便道,“哎呀,屬下不知道怎麼說,大將軍快去看看吧。”
蕭承鈺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起身朝著外麵走去。
他是不信沈憶舒會跟人吵起來的,沈憶舒那身子骨,最忌情緒激動,大聲說幾句話都得喘不過氣,仿佛要暈過去的,怎麼可能跟人吵架?
如此想著,他腳步匆匆,到了目的地。
一看情況,果然,哪裡是蘇落葵和沈憶舒吵起來了,分明是蘇落葵帶來的人,單方麵對沈憶舒找茬——
嘴賤的就是那個顧京墨
“沈憶舒,你這個毒婦,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種蛇蠍心腸的人,害我無法參加科考,自己卻來北境逍遙自在,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也對,你若是知道良心為何物,恐怕早早就接納葵兒當了平妻,如今還在京城顧家,好好當你的當家主母。隻可惜,你不識相,放著官眷娘子不當,非要當個低賤的商女。”
“現在後悔了吧?打聽到我的行蹤,所以眼巴巴跟著來北境了?這算什麼?製造偶遇?我告訴你,如今你就算費再多的心思,我也不會再多看你一眼!”
沈憶舒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十分可笑。
曾經她真的是瞎了眼,才會被顧京墨這種人迷惑。
不過,她不說話,綠柳可忍不了,直接對著顧京墨開罵
“我們姑娘用得著打聽你的行蹤,跟你製造偶遇?你但凡找個人問一問呢,就知道我們來的比你早!”
“你可真是左臉皮貼右臉皮,一邊臉皮厚,一邊不要臉呢!”
“自信到你這種地步的,也確實是世所罕見,你以為自己是什麼香餑餑嗎?屎殼郎打哈欠,好大的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