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下雨了,這鬼天氣說變就變。”安蘇瞅了眼窗外的狂風暴雨,咬著根棒棒糖,一屁股坐到諸懷寧身邊。
“你非得和我粘一起嗎?”
諸懷寧往旁邊挪了挪,屏幕裡到處都是通關成功的彩帶。
無趣。
“乾嘛乾嘛!”安蘇叫嚷,“你不要因為林夏檸,就衝我發脾氣。”
“我哪有?”
對視不到一秒,諸懷寧就心虛的撇過了腦袋,把遊戲機隨意一扔,在沙發上躺下。
“對不起。”諸懷寧悶聲悶氣的道歉。
安蘇才不會生諸懷寧的氣“寧哥,我原諒你了,畢竟咱兩才是真愛。”
諸懷寧斜了他一眼,安蘇聳聳肩,捂住了嘴巴,示意自己閉嘴。
“我喜歡她有這麼明顯嗎?”良久,諸懷寧不甘心地問。
“當然了!”安蘇再一次興奮起來,一邊說一邊比劃,“從第一次見麵,她在你臉上啵了那麼一下,你就徹底淪陷了,還說什麼,我感覺好像曾經見過你。”
安蘇拍著大腿笑話他“寧哥,這個搭訕的確過時了啦!”
安蘇一屁股坐過來,強行攬住諸懷寧的肩,一字一句強調“超,明,顯。”
諸懷寧捏起桌上的汽水瓶,往嘴裡灌,沒想到已經喝空了,他煩躁的將瓶子捏扁,隨便一丟,正好落進垃圾桶。
他站起身,優越的長腿邁過安蘇。
“你乾嘛去?”
諸懷寧吊兒郎當的說“買汽水。”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去找林夏檸呢。”
“無緣無故,我找她乾嘛?”更何況她也不想看見他。
“她不是在九龍山露營嗎?現在外麵下暴雨呢。”
安蘇講話慢悠悠的,可這次他話沒說完,門口隻剩下一道殘影了,安蘇大聲問“寧哥!你真的是去買汽水嗎?”
沒聽到回答,安蘇還是為自己掙紮了一下“我要可樂加冰哦!”
當第一滴雨水敲落在岩石上,禾月和越舟剛好躲進山洞。
外麵看山洞口子張的很大,等走進來才發現裡麵非常閉塞,根本不適合躲人,可大雨傾盆,兩個人隻好可憐兮兮的縮回洞口。
越舟摘了幾片還算乾爽的葉子,想要把它鋪在地上“坐吧。”
可他現在視力已經極差,一切都要摸索著來,就在這時指尖觸碰到一個不屬於山洞的柔軟。
是禾月的手。
“我扶你。”
少女柔軟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禾月接過越舟手裡的葉子,在地上鋪好,小心的扶著越舟坐下來。
她抱膝看著雨幕淅淅瀝瀝的從洞口掛下。
“雨下下來了,很大,而且很密,像是從洞口掛下的細線,順著山坡往下流,小草已經被雨水壓彎了。”
禾月聲音很輕,但兩個人足以聽的清楚。
越舟心頭一動,這是第一次這樣有人為他描繪他從未看到的黑夜中的景色,禾月聲音輕柔,一字一句像一根翩翩的羽毛輕拂他的心間。
他側頭,認真聽禾月說話,眉眼不自覺舒展開來,嘴角掛上淺淺的笑意。
“……你的右手邊現在積了一汪水,不大,就像我掌心這麼大。”
禾月說著伸出了手,抬手的風聲落在越舟的耳裡,他下意識也抬起手掌,居然合上了。
禾月動作一頓,看向越舟,他甚至沒看自己,隻是淡淡的目視前方。
越舟輕笑聲落入禾月的耳裡。
“那這汪水的確不大。”
禾月倏的收回手,和他一樣將視線挪到山洞外。
越舟收回帶著禾月餘溫的手掌,抱住自己的腿,居然覺得裹挾著泥腥氣的山風都變得清新了起來。
他看不見的世界,禾月一一說給他聽了。
“越舟,你為什麼要來九龍山?”禾月以為他會去芸科。
“想來看看我爸媽第一次約會的地方。”越舟很坦誠,“我媽在這裡把我爸抓的一隻金斑喙鳳蝶放飛了。”
聽名字就知道很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