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高木成林,牢牢遮蓋住太陽。
禾月走在林間小道上,不時看向四周,怕陳鬆從中突然躥出來。
直到視線漸漸變得開闊,她提防的陳鬆正站在一塊空地上。
他換了一身衣服,看起來不大合身,估計是從哪裡偷的。
躲了這麼些日子,陳鬆黑發微長,時不時用手往後抓,避免阻擋視線,在看到禾月的瞬間,一口吐掉了嘴裡的煙。
“來了?”
禾月輕輕嗯了一聲,和他保持著距離。
“膽挺大。”陳鬆笑著一步步靠近她,確定了她身後沒人跟著,“該不會是一個人就想單槍匹馬的來抓我吧?”
他的譏諷毫不留情,禾月猛的抽出一把刀,對準了陳鬆“彆過來。”
陳鬆被禾月的架勢微微震懾了一下,他挑眉在三步遠的地方站著。
“還不明白嗎?我想你死!你這個惡魔!”
“禾月。”陳鬆反擊,“你是最沒資格說這話的人。”
禾月拿著刀,一刻也不敢鬆懈。
陳鬆把對她的好樁樁件件數著“隻要你開口,你要什麼沒有?可你呢?欺騙我,現在還報警來抓我!”
禾月一愣,他怎麼知道自己報警了?
禾月咬牙說“陳鬆,不是對一個人好就可以抵消一切的罪惡的!”
她是算計了他,難道這就能將他做的惡一筆勾銷嗎!
賬不是這麼算的!
“你殺死了那麼多人,難道不應該償命嗎?”禾月的反問激笑了陳鬆,他不願意和她再做什麼口舌之爭,眼神瞬間變的淩厲起來“你去死吧。”
他抬腿一腳擊中禾月纖細的手腕,刀飛上天空,又垂直掉落,猛紮進一旁鬆軟的土地裡。
“我告訴你,你想等的警察是不會來的。”
楊愣子還是第一次開陳鬆的豪車,心情既緊張又興奮,不一會兒就滿頭淋漓大汗。
他駕車藏匿在一個監控盲區,手死死握著方向盤,直到看見警車出現在前方的大橋上。
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
他掛了檔,嘴裡安慰著自己“沒事的,沒事的,楊垚你想想錢。”
看在錢的份上,不過就是配合演場戲而已!
看著警車馬上下橋,楊愣子一腳油門,逆向行駛,猛的撞向一個白車屁股。
一車跟著一車,都是刹車不及,連環相撞,很快把道路堵的死死的。
越舟看著前方不斷刹停的車,立刻轉了張平的方向盤,邁巴赫擦著護欄緊急刹停了,所有人因為慣性向前倒去,又被安全帶扯回座椅。
車上每一個人都暈乎著,越舟狠掐了自己一把,迫使自己清醒過來,立刻回頭檢查了眾人的傷勢,發現不過都是一些小傷,才拉開車門跑出去“怎麼回事?”
連警察也正疑惑著,楊愣子突然踉踉蹌蹌的跑了出來,隻見他自己也一頭是血,看到越舟就哭“救命啊,要死人了。”
越舟記得他,他是馬飛盧的狗腿。
今早發現禾月不見的焦慮情緒在這一刻爆發,他大步上前揪住楊愣子的衣領“你說什麼?誰要死了!”
“禾月啊!”楊愣子看到越舟還是有些發怵,直到看到身後跑過來的洛漪嵐和林夏檸,才反應過來這出戲千萬不能被自己演砸了。
他眼睛一閉,光打雷不下雨的喊著“那個陳鬆陰得很,我剛送禾月到這裡,禾月轉頭又被他帶上車走了,他……他還打我!”
他現在滿頭是血,也看不清楚傷勢。
林夏檸一把把楊愣子扯過去“他們去哪兒了!”
楊愣子哭喪著臉“我不知道啊,他神通廣大的,不知道怎麼發現我們報了警,還說下一個就殺我。”他轉身抱住警察,“你可得救救我啊,我是良好市民啊。”
越舟站在一邊,緊抿著唇,連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手顫的厲害。
他在害怕也在自責,自責自己為什麼沒有發現禾月的異樣,為什麼昨晚睡那麼沉,連禾月出門都不知道!
如果禾月出了事怎麼辦?他要失去她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