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慢?
這是還舍不得走?
要不我再給你們續費三天?
顧千秋眼中精光一閃,睜開法眼打量著秋生文才。
兩人雙肩和頭上的三把火,已經虛弱到了隨時可能嗝屁的癆病鬼的程度。
不過,到底跟著林九修行了十多年了,再加上年紀輕輕,三把火的內火還是很穩定的。沒有傷到根基,隻需休養幾日,好吃好喝的整上十天半個月,就又能生龍活虎。
“彆!小師叔,快帶我們走吧!我們想回家。這在地方,不是正經人該來的地方。以後我們再也不來玩了!”
兩人身體顫抖,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恐懼。
“咦,你們以前不是說這裡麵姐兒們長得好看,說話又好聽嗎?”顧千秋疑惑道。
“小師叔,你就饒了我們吧!”
“小師叔,我們再也不敢了!”秋生文才眼淚都快掉出來。
“那行,走吧!
你們師父在外麵等著你們呢!”
見兩人真的怕了,顧千秋也不捉弄他們了。一手提著一個,拖著他們出了怡紅院。
“師父知道了?”
“完了!這下真的完了!”秋生文才麵如死灰。
本就沒力的雙腿越加麻木。
卻是萬萬沒想到,這事竟然被林九知道了。
“秋哥兒,有空帶著他們常來玩啊!”
樓上,有姐兒們揮手告彆。秋生文才又是身體一顫。不來了!
以後打死也不來這種地方了。
街角,一條小巷中,林九來回走動,坐立不安,不時從小巷中探出來,打望怡紅院所在的方向。見顧千秋提著秋生文才過來,他心中一驚,趕緊迎了上去。
“怎麼回事?
怎麼搞成這樣子?”
“隻是勞累過度,休息幾天就好了,沒什麼大問題。”顧千秋將秋生文才推到自己麵前。
“師父!”
“師父!”
秋生文才如同受驚的鵪鶉一般低著腦袋,身體顫抖。
“酒是穿腸毒,色是刮骨刀,這下可懂了?”
林九心疼二人,沒有如往常那般板著臉嗬斥,而是輕言細語道。這反倒讓秋生文才愈加感覺不安,連連點頭。
“懂了!”
“懂了!”
“懂了就走吧!回去我讓蔗姑殺幾隻大公雞給你們補補。”林九點頭,看向顧千秋,“一起過去吃雞?”
唰唰——
秋生文才也都抬頭看向顧千秋,擠眉弄眼,想要顧千秋一起去。卻是知道,有外人在,林九就算再生氣,也不會對他們怎樣。
可要是沒外人在…
“不了,懶得走,而且在你那兒,我睡不安穩。”顧千秋搖頭,一招怕蛇咬,十年怕井繩。
雖然前天晚上在義莊沒有被什麼奇奇怪怪的聲音吵到,但去的次數多了,聽到的概率也就大了。
他在院子裡有紅梅伺候著,聽玉婷唱唱曲兒,若是覺得閒再擺弄一下大密密和小天仙不比跑去義莊找罪受好?
“行!那我們先走了。”顧千秋不去,林九也不強求。“小師叔,蔗姑的手藝很棒的。”
“小師叔,我覺得你應該吃兩個雞腎補補。”秋生文才抱著顧千秋的手不放。
“我還需要補?”顧千秋揮手將兩人甩開,“回去吧,有蔗姑在,你師父不會為難你們兩個的。”
鎮外,亂葬崗。
雖然被叫做亂葬崗,但這邊葬的不全是無人認領的無主孤魂。
準確地說,是崗下的一片地域,雜草叢生,白骨處出,是真正的亂葬崗。
而崗上麵,背山麵水,風水不錯,倒是葬著不少鎮上富貴、殷實人家的先人祖輩。任威勇的墳頭,就在崗上麵。
要到崗上麵,必須得經過一條從亂葬崗中穿過的小路。
茅山明一身邋遢的破衣,頭蓬麵黑,像個無家可歸的乞丐一般,在亂葬崗中住了下來,和亂葬崗中的野狗打成一片。
而大寶小寶,則和亂葬崗這一片的妖鬼精靈混在了一起。
顧千秋賜下的六翅飛蟲,則被茅山明放在了離任威勇墳頭不遠處一棵大樹上。可以說,一天十二個時辰,任威勇的墳頭,隨時都有人盯著。
月黑風高,茅山明窩在半拉子破爛的棺材裡避風假寐。要是以前,茅山明絕對是吃不了這樣的苦頭的。
作為一名有幾手術法在身的野茅山道士,他就算再倒黴,混得再差,也不會淪落到和枯骨搶棺材的地步。但現在,投靠了顧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