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上車!”
陳建國抓起鐮刀和尼龍袋,一股腦丟到三輪車上。
不用他提醒。
陳博和王豔芳早就坐了上去。
三輪車車燈大亮,慌慌張張地從院子裡竄出去。
慌張的不止陳博一家,太平村中,很多村民都在往田裡跑。
小麥這種農作物比較特殊。
成熟期短。
如果不能及時地進行搶收,會因過度成熟而出現粒子脫落等問題。
而一旦被暴雨澆灌,就很容易出現倒伏,甚至爛穗的問題。
陳建國把三輪車騎得飛快,很快到了田裡,三人拿起鐮刀,順著下午結束的地方開始收割,一定要趕在暴雨前把麥子收好。
陳博戴了個頭燈,機械般重複揮鐮、收鐮的動作。
突然一股冷風撲麵而來。
他抬頭往天上看,空中烏雲厚重,幾乎要把月亮完全遮蓋。
要下雨了。
估計最多一個小時,暴雨就會傾盆落下。
他回過神來,又掃視四周的麥田,還有一多半沒來得及收割,怎麼看也不像能在一個小時裡收完的樣子。
王豔芳在旁邊埋怨陳建國“你給陳建軍送什麼神像啊,早點割麥子,不早收完了?”
陳建國沉著臉,一言不發,手上的動作絲毫不敢停下。
王豔芳急得頭頂冒汗,稍不留神,差點被鐮刀割到手,她咬了咬牙“也怨我,要不是腳受傷,麥子早收完了!”
“怎麼這麼多話?”陳建國也著急,一直彎著腰,割麥子的動作重複著一遍又一遍,根本不敢停歇。
陳博在旁邊咽了口唾沫,隨後加快手上的動作。
他有修為在身,速度比父母快,還不怕累,一會兒的功夫就把陳建國兩人甩到身後。
可這還不夠。
沒收的麥子太多,哪是一個小時能收完的。
等大雨傾盆,麥子淹在田裡,父母小半年的努力幾乎就白費了。
不知不覺中,陳博鼻尖上一滴汗珠落下去。
他拿著鐮刀的手輕輕顫抖,眼前大片大片的金色麥尖還直直的立在田裡,身後割下來的麥子還沒來得及裝袋。
狂風撲麵,能聞到雨水的腥氣。
陳博直起腰來,向陳建國大喊“爸,你跟媽趕緊裝麥子,趕緊運回家!”
“再割一會兒。”陳建國悶悶地說著,累得眼前發黑。
“你彆割了,剩下的我收。”
陳博喊完話,重新彎腰在麥田中揮起鐮刀來。
靈氣在體內奔騰流淌。
他的動作越來越快,手中的鐮刀出現一層層殘影,像推土機似的,順著麥田往前走,陳建國二人裝麥子的速度,甚至都不如他割的快。
十分鐘後,父母的聲音在身後消失,陳博下意識回頭,見他們裝好了麥子,正趕著往家裡送。
陳博抽空拿出手機。
手機上的天氣係統,提示15分鐘內有暴雨。
隻剩15分鐘了。
這滿地的麥田,怎麼可能在15分鐘內收完?
陳博恍惚中感到氣餒,頭頂烏雲懸照,四周狂風呼嘯,麵對這方天地,陳博切實體會到自己是多麼渺小。
他抓住一捆麥子,揮動鐮刀,往前走一步,再次抓麥子、揮鐮刀。
累點苦點都好說,可鐮刀的速度太慢了。
慢到讓他無奈。
陳博想到這裡,突然定定地看著鐮刀愣住。
“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