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可能。”
明明能做到一勞永逸,卻要吊著顧客賺錢,陳博承認,薑開山是個商人,牟利是他的本能,可又不是沒有其他盈利的產品了。
法器、符籙、戰鬥型的丹藥。
哪個不是暴利?
就非得連這一瓶養顏丹都盯著不放?
下品養顏丹,吃了就能祛痘,作為一個普通人,彆人沒痘痘,那我肯定也想買一瓶吃。
一個月68不算多,一年就是816,很多家庭往往就是差這800塊錢。
像那種有2、3個孩子,又不是特彆富裕的家庭。
吃養顏丹,一年最少得花2400。
長久以往,又是多少開銷?
吃就花錢。
不吃就被人看不起。
而且是特彆明顯的,彆人臉上又白、一點瑕疵都沒有,偏偏你頂著一腦袋醜痘痘,這能不自卑嗎?
好比彆人家開汽車,我隻能坐電動車,彆人有行李箱,我隻能用尿素帶,陳博是窮過來的,小時候連新衣服都穿不起,當然不想造成這惡性競爭。
他也知道,在薑開山眼中,這種行為很傻。
可這不是他的錯。
是整個社會價值觀變革的問題。
如果連做好事都是一件錯事,陳博無話可說,錯就錯吧,反正他這麼做了。
兩人都不讓步,周敏也沒辦法了,氣氛一時僵硬,直到服務員來上齊菜品。
“先吃飯吧?”周敏說。
“”
沉默片刻,兩人動筷。
薑開山不死心,繼續勸說“要不是沒能力,誰想做服務員?往往就是形勢所迫,你幫這個、幫那個,難道還能幫所有服務員嗎?”
周敏瞪他,他搖搖頭。
陳博嗤笑了聲“有尊卑的不是服務員這個工作,而是做服務工作的員工,和所有戴有色眼鏡的人,這是個人人平等的世界。”
薑開山笑了“這話你自己信嗎?”
“我信。”
“那怎麼我們能坐在這裡吃飯,一道菜就成百上千,有的人去買菜都要反複砍價?”
“坐在這裡吃飯的人,沒有死的一天嗎?”
“我”薑開山噎了一下。
陳博夾起一片白菜,搖搖頭說“是人予了這片白菜的價格,事實上白菜就是白菜,再好看的白菜,也有被人吃掉的一天。”
作為一顆白菜,爛在地裡和呈上餐桌,沒有本質的區彆,不要被那一套華麗的菜名騙了,更不要因為自己有菜名就沾沾自喜。
爛在地裡,可見天地遼闊,雨露寒霜;呈上餐桌,可享千道工序,萬聲讚許。
同樣是白菜,卻有各自不同的價值,大家都非常偉大,也都非常的渺小。
但是。
偏偏就有那餐桌上的。
指責那地裡的。
——“你這輩子就這樣了”。
偏偏就有那爛在地裡的。
指責餐桌上的。
——“你華而不實”。
大家都是白菜,非得爭個高低是鬨哪樣呢?沿途風景重要,結局並不重要,因為所有白菜到最後有且隻有一個結局。
是什麼,陳博不說,交給薑開山去悟了。
當晚。
薑開山沉著臉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