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恒從太陽升起,就開始修煉,一直到了太陽快要落山,太醫院即將散值時。
他忽然睜開雙眼,收斂起息,將手中玄晶和房間裡的禁製,瞬間收斂。
隨之,外麵傳來敲門聲。
“大人!”門外是沈三的聲音。
“你進來吧。”
沈三推開房門,就看到伸了一個懶腰,打著哈欠的趙恒,隻道是對方在這裡睡大覺。
“什麼事?”
“大人,院使大人從宮裡回來了,按照規矩,您應該去見一見。”
院使是太醫院的一把手,趙恒作為新上任的禦醫,自然要主動拜見。
趙恒點點頭,起身跟隨沈三,趕往太醫院最深處,一座獨立的小院。
院使在閣樓上辦公,趙恒到來後,一名小廝到樓上通傳,卻久久沒有下來。
趙恒和沈三,被晾在原地許久。
直到半個時辰後,太陽快要落山,那小廝才一臉尷尬地下樓來。
“哎呀……趙大人,實在不好意思,院使他老人說,今日在宮中診治,有些疲乏,不便接見。
請大人自行回府,日後院使有空,自會召見。”
聞言,趙恒和沈三麵麵相覷。
趙恒心中冷笑,其實閣樓中的情況,他早已經用神識籠罩,知曉得一清二楚。
那位老院使分明故意讓著小廝,等半個時辰,再下來通傳。
“我知道了,讓院使大人好好修養,本官改日再來拜訪。”
與沈三轉身離去,趙恒故作一臉不悅之色。
一旁的沈三察言觀色,連忙低聲安慰。
“大人,您莫要氣惱,院使為人古板,最為重視醫道傳承,認為由太醫院教授出的學徒,方為正統。
而對外界的醫術和醫者,則頗有些偏見,大人您不要太在意。”
趙恒心道果然如此,看來這位院使和左院判一般,都是迂腐的頑固派。
他心中自然不在意這些,不過表麵還得露出年輕人應有的好勝反應。
“哼,他們不過是瞧不起我江湖郎中的身份,我一定會證明給他們看,我趙無極絕非浪得虛名之輩!”
聞言,沈三連連點頭,低聲鼓勵道:“大人說的是,您可是被皇後娘娘親手提拔的人才,今後一定能夠一飛衝天,成為帝都第一名醫的!”
“對,等我青雲直上,肯定也少不了你的好處。”
主仆二人,互相打著雞血。
趙恒自然是逢場作戲,而沈三則心中暗暗激動。
其實趙恒尚未來到太醫院,兩位院判就將所有吏目召集,詢問誰願意跟著趙恒。
眾人都知曉這位趙禦醫,不過是一個江湖郎中,不知撞了什麼大運,意外治好了皇後娘娘的頭疾,這才被破格提拔。
其他吏目瞧不上趙恒的醫術和出身,紛紛拒絕成為趙恒的副手。
唯有沈三,毅然接下了這個任務。
原因無他,不同於其他同僚們,或家境殷實,或在太醫院中有深厚關係,甚至拜了某位禦醫為師。
沈三既沒家世,也沒背景,還沒錢,全靠一腔熱愛。
自幼苦讀醫書,一場場考試,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最終考進了太醫院。
本以為可以一展抱負,成為一代名醫,名動帝都。
事實卻是,他從一個沒有品階的“醫生”乾起,拿著微薄的俸祿,整日裡做些跑腿,抓藥打雜的活計。
一乾就是數年,曾經的青蔥少年,如今已經年過三十。
花了所有積蓄,好不容易才熬到了一個九品吏目的位置。
要想繼續升遷,直至成為禦醫,沒有大把的銀兩和關係,下輩子都沒可能。
原以為自己就要這樣,碌碌無為地過完一生,直到他得知趙恒的到來,他看到了機會。
沈三深知,這是一個靠關係的社會,哪怕你狗屁不通,隻要有關係夠硬,就可以身居高位。
這位趙禦醫,雖然年輕,可能醫術平平,甚至還不如自己,但他卻是皇後娘娘的恩人。
雖然皇後娘娘不一定重視他,甚至將他招入太醫院,就不會再記得此人。
但沈三也要賭一把,拿自己的前途做賭注。
他要好好輔助趙禦醫,當好他的狗腿,等待趙禦醫起飛。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
當日太醫院散值,趙恒帶著一張房契,來到內城西南角,找到了一座普通宅院。
這也是慕皇後提前給他準備好的,在帝都居住的府邸。
考慮到他隻是一名禦醫,不可能住太奢華的府邸,就在內城挑選了這座普通的宅院。
府中早已招好一些丫鬟,仆役和一名管家,都是以趙無極家人的名義,安排的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