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鎮堅守戰後的第五日清晨天方剛亮,哨兵回報北方來了一個孤身騎手,亞特讓哨兵將來人帶到營寨中,然後命人去叫來安格斯並把關押在營寨中的小盜匪帶進軍帳中。
來人正是殘匪的二首領,騎著一匹雜馬帶著三千芬尼的銀幣前來贖回他的兒子,這兩天他已經看到了西邊商道旁的一顆顆人頭,這給他的心理造成了極大的震撼和恐懼,為了保險起見,他已經將匪巢遷到了另一個隱蔽的峽穀,臨行前他已經下令還跟在身邊的十幾個老兄弟隨時準備逃命,一旦他傍晚前還沒有回去剩下的殘匪就會帶著家眷另謀出路。
當殘匪二首領屏聲凝氣走進寨門的時候,營寨中全是手持利刃眼帶殺氣的士兵。
二首領喉結蠕動,咽了一口唾沫看著身邊的士兵,士兵將輕輕一推,示意往裡邊的軍帳走。
進了一頂稍大的軍帳,他的兒子被塞住了嘴,由兩個士兵押著跪在地上。
二首領正要上前去看看兒子,亞特的聲音響起,“把二首領的少爺帶下去。”然後亞特摒退了其餘士兵,帳中隻剩下了亞特安格斯和殘匪二首領三人。
“你已經看到你兒子了,怎麼樣,我是一個講信譽的人。”亞特坐在木椅上,身體微微前傾。
二首領的腦袋跟著被押走的兒子轉了一圈,直到消失在帳外。
“巡境官大老爺,錢我已經帶來了,一枚銅幣都不少,求您放了我的兒子吧~”二首領態度極為恭敬,語氣中帶著哀求。
亞特和安格斯對視了一下,笑道:“當然,你很守信。”
“那我是否可以帶兒子離開了?”二首領愁眉頓展。
亞特和安格斯直直地盯著二首領並不答話,二首領麵色又開始緊張起來。
又過了片刻,麵前兩人還是沒有絲毫動靜。
殘匪二首領眼睛越睜越大,手指一鬆錢袋滑落,然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老爺,您可是說過讓我拿錢贖人的~”
安格斯淺笑了一聲,上前撿起地上的錢袋掂了掂,說道:“我家大人是答應會放了你兒子,但我們可沒答應過你。”
二首領癱在了地上,對於這樣的結局他是有準備的。
就在二首領絕望地等待外邊的士兵將他拖下去斬首的時候,端坐在木椅上的亞特從安格斯手中接過了錢袋,緩緩踱步到二首領的麵前,將錢袋扔進了他的懷中,二首領沒有接住,錢袋又掉落地上。
“我不會殺你。”
癱在地上的二首領以為自己聽錯了,抬起頭訝異地看著亞特。
“你沒聽錯,我不會殺你,你的兒子也一樣。”亞特一臉真誠的樣子。
可是亞特越是這樣的一副真誠模樣,殘匪二首領的心就越是咚咚直跳,他摸不清麵前這個砍頭如切瓜的家夥到底想做什麼。
“大老爺,您要是覺得贖金太少我立馬回去”
“不不不不,我不需要贖金。”亞特打斷了二首領的話。
“那您需要什麼,您說,我都答應您!”二首領語帶哭腔。
“真的什麼都答應?”
“真的!真的!我什麼都答應,隻求您能放過我和兒子一條賤命。”二首領抓住了亞特的甲裙,就像抓住了一棵救命茅草。
亞特看了一眼安格斯,安格斯輕輕笑了一下,然後走過來打算扶起跪在地上的二首領,但是二首領說什麼都不敢起來。
“起來吧。”亞特彎腰假意攙扶了一把地上涕淚滿麵的二首領,地上的家夥終於顫顫悠悠地站了起來。
“如果我沒記錯,你叫雷多安,雷多安·法伊,是嗎?”
“是的大老爺,我本是郡北的一個平民,實在活不下去才當了強盜。若是您能繞了我,我願意留下來給您當奴仆。”如今保命要緊,二首領也顧不得其它。
“當奴仆的事情可以放一放,現在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任務給你留著。”
二首領一頭霧水,他實在想不出來一個騎士勳貴會交給一個殘匪首領什麼樣的任務,但是現在他終於能確定自己和兒子的腦袋算是保住了,至少暫時保住了。
“大老爺,您說吧,什麼任務?”
“你手下還有多少匪兵?”亞特問道。
“這~這個~”二首領以為亞特是想將他手下剩餘的苦命兄弟一網打儘,因此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