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行會大廳回到貨棧的路上,亞特一臉的陰沉,菲利克斯帶著五個挑選出來的商隊護衛跟在亞特四周也一言不發。
回到貨棧,薩爾特和拉文肯奈姆幾人正在貨棧庭院中來回踱步,見亞特進來紛紛圍攏詢問與行會首腦的會麵結果。
“失敗了,行會還是不允許我們在盧塞斯恩長期售賣南貨,但是他們迫於主教的壓力願意按價收購這次我們攜帶的十五車貨物。”亞特一邊往貨棧客房中走,一邊對圍攏過來的幾位管事說道。
“沒有其它辦法了嗎?”薩爾特眉頭緊皺。
“我算是明白了,這一切的根源在迪安家族。迪安家族這些年已經完全控製了勃艮第伯國東線南貨貿易運輸線,他們的勢力已經深深地紮進了東線貿易的每一處土地。隻要迪安家族一句話,整個東線南貨行市就將失去大量貨源,所以沒有哪一個城市的南貨行會敢輕易得罪迪安家族。這也是我們處處受行會壓製的原因,迪安家族早就給沿途各地的行會吩咐扼製我們。”
“迪安家族的勢力有如此強大?”薩爾特畢竟隻是南方普羅旺斯的一個小商人,他對北邊的情況不甚了解。
肯奈姆是勃艮第伯國土生土長的商人,他對迪安家族的實力比其他人要更為了解一些,“薩爾特管事,迪安家族從五十年前就開始經營南貨貿易,他們的勢力遍布伯國,就算是在伯國西境地區都還會受到他們的影響,這些年高爾文男爵在西境地區的南貨貿易就經常受到迪安家族的欺擾,不過高爾文男爵畢竟是貴族,加上東線才是南貨的“黃金河流”,所以迪安家族才一直沒有公然侵占西境南貨行市。”
說著幾人已經走進了客房中,亞特坐在靠椅上,對身邊的幾個親隨和管事吩咐道:“這次北上之行算是失敗了。但是我也找到了問題的根源和突破口,過幾日我就要返回南方開始反製了。”
眾人不知道亞特口中的“反製”究竟是怎麼辦,但是眾人也沒詳問。
亞特繼續說道:“我安排一下各位近期的任務。”
眾人立刻集中注意力看著亞特。
“薩爾特,你有兩件事情要去做。其一,行會已經答應放過我們這批南貨,所以你立刻去城中各處南貨商鋪洽談南貨售賣的事情,除了留給我們自己商鋪的貨物,其餘的全都給我賣出去,價格就按行市價,一枚銅幣都不能少。其二,待南貨售賣出去以後,你親自帶著四千芬尼的錢幣去一趟貝桑鬆求見鮑爾溫伯爵,將錢幣送到伯爵府,就說這是我商隊上半年的盈餘紅利,你要委婉地將商隊目前的困境告訴伯爵大人。另外,我會給伯爵大人寫一封信,信中我會向伯爵大人請求設法增加巡境官轄下的巡境士兵人數。”
“完成這兩件事情以後,你親自去一趟貝桑鬆城中教堂廣場旁的一家叫啤酒堡的酒館,那家酒館的主人是軍士長的朋友,你告訴他,我們願意每月給他薪餉,雇傭他為我們打探宮廷的消息,尤其是未來一段時間宮廷對南方的反應……他打探到的消息送到我們盧塞斯恩的商鋪中再進行下一步傳遞。”
“是大人,我一定做好這幾件事。”薩爾特答道。
亞特又將目光對準商鋪管事肯奈姆,說道:“肯奈姆,盧塞斯恩城中商鋪應該不會遇到大問題,行會既然已經放過了我們,你那裡應當不會在受到騷擾,但是現在一切行事要低調,不可與行會的人起衝突。另外每月給教堂的聖捐不能斷。你如今每月的薪餉是多少?”
“啊,大人?”
“我問你高爾文老爺原來每月給你支付多少薪餉?”
“每月七十芬尼,食宿全都是鋪中公賬支出。”
這個薪酬也是大多數商鋪管事的薪酬。
“從這個月起,你的月酬升至八十芬尼,其餘待遇不變。”
“多謝大人慷慨,我一定竭力為大人做事。”肯奈姆沒想到自己不僅保住了商鋪管事的職位,還能提高薪餉,自是對亞特心存感激。
“肯奈姆,你在薩普堡有妻子兒女吧?”
“大人,我的妻子和一兒一女都留在薩普堡的。”
“嗯,那我再交給你一項秘密任務。”
肯奈姆側耳傾聽。
“我要讓盧塞斯恩的商鋪成為我在北地的耳目,以後商鋪在正常經商貿易售賣貨物的同時,要替我打探和收集各種有用的消息,近來一段時間你主要是打探宮廷對南方的反應或是一切與我們有關的消息。從貝桑鬆傳來的消息也由你這裡收集。”
“如果是一般的消息,你收集起來記錄在冊,以後會有人定期來取,如果是緊急的消息,你就專門派人送到南方蒂涅茨城中一家叫做自由野牛的旅店,另外你每月去威廉爵士那裡領取一份宮廷邸報,連同北地收集的消息一並送到南方。傳遞消息所需耗費從鋪中公賬支出,你做好賬冊就行。”
“行,大人,我儘力去做。”
“拉文,商隊護衛的清查任務做得如何了?”亞特看著坐在末尾的商隊副管事兼護衛隊長拉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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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已經全部清查完畢了,經過清查,軍隊轉入的護衛沒問題,其餘商隊護衛大多是身份清白的,這個有旁證和佐證。有兩個新募不久的護衛身份不明,我已經給了他們一筆錢財辭退。”
“好,以後招募護衛的時候一定要清查清楚,而且護衛要嚴格看管。這幾天我也交給你一項任務。”
拉文起身聽命。
“你最近兩日帶著幾個機靈些的護衛去盧塞斯恩四周的礦場和工地招募一批精壯的礦工和力工,就以招募商隊護衛的名義。你是軍隊出來的,招募新兵這一套你應當熟悉。”
“是大人。”拉文大聲答道。
“好了,各自做事去吧。菲利克斯賈法爾你們陪我去一趟奧洛夫主教那兒,然後去看看羅恩。”
…………
塞蘭克弗修道院的一處僻靜的房舍中,麵色蒼白的羅恩靜靜地躺在木床上,一個剛剛從房舍中走出來的修士撞到亞特的身上。
“亞特爵士,您又來看羅恩兄弟了?”修士已經認識亞特了。
“你好德萊克修士,感謝您照顧我的兄弟,上帝讚揚您的仁慈。”亞特對著出門的修士行了一禮。
“替上帝救治他的子民本就是一個修士應該做的,何況亞特爵士是奧洛夫主教的朋友。”
亞特又與修士寒暄了幾句,便轉身對菲利克斯吩咐道“菲利克斯,你跟著德萊克修士去一趟修道院的聖捐執事那兒,把我們給上帝的供奉帶去。”
菲利克斯拿著一隻裝了五百芬尼錢幣的聖十字錢袋跟著照顧羅恩的修士去向塞蘭克弗修道院遞交聖捐。畢竟羅恩身受重傷,需要在修道院中休養不少時間,這也算是亞特對修道院照顧羅恩的一點回饋,而且收了錢財做事理當更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