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衝突結束後的一個多月,山穀發生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就是迪安家族在半月前派人到巨石鎮交付了六萬芬尼的贖金和五匹上好的戰馬及馬具,亞特履行諾言放回了被扣押了半個多月的宮廷護衛騎士迪安,亞特與迪安家族的矛盾暫時得到緩解;
第二件大事是從北地幾個商貿行會傳來的消息。八月初,勃艮第伯國北方盧塞斯恩和貝桑鬆兩座城市的南貨商貿行會正式邀請“高爾文男爵的東部商隊”加入行會,商隊規模為十五輛馬車,成為行會成員後的商隊將享受行會的南貨售貨行市並承諾接受行會的約束,亞特僅需為此繳納一千芬尼的會費,亞特正式立足南貨貿易;
第三件大事就是亞特擴編了軍隊。從今年五月開始清剿盜匪到八月邊境衝突完全平息,亞特軍隊經曆了幾個月的不停戰鬥,士兵和武備損失很大,為了恢複和擴充實力,亞特在得到迪安家族的六萬芬尼贖金後派遣商隊外出購買了大批武器盔甲和精鐵皮革等材料,在武備得到修繕和補充後亞特帶著奧多、安格斯等人對軍隊進行了新一輪整編擴充。
軍團作為常備(職業)戰兵是戰鬥的主力,趁著這段時間山穀外部局勢較為平和,亞特將第二第三中隊的部分老兵抽調出來與新兵混合,恢複了第一中隊的編製,第一中隊由科林任中隊長,一個名叫羅傑穆勒的新入年輕傭兵為第一小隊長,另一個小隊長是巨石鎮戰鬥幸存下來的老兵;第四中隊也因為羅恩的歸來順利組建,羅恩任中隊長,安德魯和一個傷愈的老兵任小隊長。至此亞特手下軍團步兵人數達到了四個中隊六十人。
另外因為賈法爾的到來以及迪安家族送來的五匹戰馬,亞特將哨騎隊的規模擴到了八騎,由呂西尼昂和賈法爾分彆出任正副隊長。
傑森的腿傷在休息了幾個月以後也基本恢複,雖然走路有些一瘸一拐,但是這也不會削弱一個弓箭手的戰力,傑森回歸後的弓弩小隊有了八個弓弩手。
輜重官斯賓塞傷愈之後,輜重隊得到重建,如今輜重隊配備了一個粗通文字能夠計算的吏員和三名經過托馬斯法娜茲兩人教授了救治之術的“醫兵”。
除了軍團以外,邊境哨站、巡境隊、山穀守衛隊的規模都得到擴充。邊境哨站的常備守軍擴充到十五人,另外給邊境哨站增加了十五個應征農兵的名額,共計三十人;巨石鎮駐軍(巡境隊)兵額擴充為十五人,如果巡境人員不夠的時候可以向山穀提出臨時派遣;山穀守衛隊更名為山穀守備軍團,目前隻是一個空架子,由原來的守衛隊常備農兵組成,由已經確定不能回歸軍團的巴斯出任守備軍團指揮官,在他傷愈能勉強作戰之前由斯考特和羅倫斯幾人負責守備軍團的訓練和征集之事。
總計下來,亞特手中的常備軍隊(含常備農兵)人數已經超過了一百,山穀守備軍團在戰時可擴充至六十人以上。這樣的實力已經遠遠超過了一個騎士的上限,甚至已經接近一個勢弱的男爵勢力。
這些還是明麵的軍隊人數,因為在蒂涅茨郡西南方的山穀密林之中,還有一支五十人左右的“特殊軍隊”受製於亞特,這支“特殊軍隊”近來平靜了許多,因為上次他們搶掠了一個農場收獲了許多的糧食和物資。
除了這以上三件大事,山穀及巨石鎮和邊境哨站也有一些不小的事情。
首先,山穀和邊境哨站兩塊騎士采邑開始了新一輪流民招募。因為郡境盜匪得到扼製以及南方因戰亂糧食減產,饑餓的流民繞過普羅旺斯軍隊的攔截開始大量往北地逃難,邊境哨站已經成為了一座流民停腳歇息的營地,西蒙和本傑明在得到一批通過商隊購買的糧食之後開始大量挑選招募青壯流民,這些流民中有一部分被留在了邊境造冊成為領民,其餘的大都被送到山穀騎士領成為農戶,亞特兩處騎士采邑的領民達到了一百六十餘戶,五百四十多人(不包括軍隊和匠戶以及戰奴),邊境和巨石鎮還在不停地招募流民,商隊也不斷地從北地購買糧食物資運往各處領地支撐亞特的擴充步伐。
對於宮廷護衛騎士亞特·伍德·威爾斯超出騎士應有的領民軍隊人數擴充勢力的行為蒂涅茨郡來信提出了質疑,但是如今宮廷鬥爭日益激烈根本無暇顧及偏遠南方一個小領主的僭越,亞特也就置之不理了。
其次是山穀騎士領穀間地村以南三英裡的地方建起了第二座名為庫蒂姆(意為河邊地)的村落,穀間地村因為地勢的原因隻能容納五十戶農戶,而新建的村落地勢比較平坦,民政官庫伯和營造管事羅倫斯帶著一群人在一處河岸地上劃出了一大片不易耕種的土地,築上柵欄,從穀間地分出的八十幾戶農戶自行在柵欄內建上了草棚和木屋,這裡的農戶多是剛剛分到土地還沒能自產糧食的新募流民,他們活命的糧食和配套的農具牲口暫時由民政供給。
最後一件事情是年初亞特巡視邊境哨站時讓西蒙整理的那片漚過肥的土地收獲了貧瘠土地應有產量近兩倍的糧食。這算是一件不小的事情,當糧食收獲的時候,亞特親自帶著堂區神甫哈米什前往邊境哨站收割那小片土地上的糧食並當著眾人的麵將糧食磨成麵粉做成了美味的麵包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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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米什知道亞特帶他奔赴邊境的意思,所以在吃下那片土地產出的糧食製作的麵包以後,哈米什對上帝的奇跡表示了極大的歎服,並向蒂涅茨教區彙報了這一奇跡。蒂涅茨教區對此不置可否,得到默許後,亞特開始在山穀進行漚肥試點,從木堡南邊庫伯當年開墾的那片土地開始施用糞肥,當幾個農夫捂著鼻子將木桶中堆漚過的人畜糞便傾倒在地裡的時候,二十幾個被選出來圍觀學習的農夫都露出了異樣的神情,看得出來,他們一時還無法接受這種事情,不過這也算是一個良好的開端了
等忙完這些事情,時間已經推到了八月中旬。
中歐南部的這座山穀暑氣依舊籠罩著。
山穀木堡學堂中,第三中隊小隊長班格達額頭沁出了一層又一層的汗水,這不僅僅是酷暑難當,更是因為學堂中哈米什神甫在木板上畫下的線條符號太過複雜難以辨認。
班格達已經將手裡的炭棒捏得粉碎,歪著頭對身旁不停扭動身軀的克勞斯問道“克勞斯,你記住那幾個字是什麼意思了嗎?”
克勞斯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呲牙咧嘴地答道“我要是知道這些歪歪扭扭的東西是什麼意思就不會被罰沒一個禮拜的軍餉了。”
班格達眨巴眨巴眼,把視線從克勞斯的臉龐移到了新編第四中隊第一小隊長安德魯身上,癟嘴嘀咕道“你說安德魯他怎麼就那麼厲害?神甫教授的文字他每天都能寫下來。”
克勞斯也有些不可置信,“你說他到底是不是樵夫的兒子?他該不會隱瞞身份吧,或許他是某位貴族的次子又或是被教會學院趕出來的修士?”
“不可能,當時我們鎮守東境塔爾堡的時候還有同村的征召農兵和他一起來的,大家都叫他樵夫安德魯。”
“哎,上帝給了我們同樣健壯的身軀,卻又給了他聰明的頭腦。”
“行了,吃過晚飯我們去請他喝幾杯果酒讓他再給我們單獨講講今天學的東西吧,不然明天早上考驗文字的時候又得被罰沒軍餉。你說這都什麼事,哪有讓平民天天學習什麼文字的,難道還要我們頌揚聖經嗎~”克勞斯的語氣中略帶抱怨。
“這是大人的命令,你敢不聽嗎?又不是你一個人被逼坐在這裡,連守衛隊的幾個農兵隊長都坐在這兒呢。”班格達環視了一圈端坐在學堂同樣頭冒熱汗苦臉愁眉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