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瑞斯和亞特趕到索爾堡領主大廳公事房的時候,傑弗裡子爵的臉色依舊鐵青。
進入房間過了許久,傑弗裡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亞特和查瑞斯兩人都一臉的莫名其妙,待在房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軍團長大人,您這麼著急把我們叫過來是有緊急的戰況嗎?”查瑞斯終於忍受不住這種怪異的靜默。
傑弗裡坐在公事桌後,抬頭看了一眼兩人,“你們不想繼續南下作戰了?”
查瑞斯和亞特麵麵相覷,一臉不知所雲。
“軍團長大人,我沒明白你是什麼意思。”亞特說道。
傑弗裡仔細瞧了瞧查瑞斯又看了看亞特,發現兩人確實不像是在說謊。
“就在剛才,貝桑鬆宮廷傳來了緊急戰報,本月初施瓦本公國突然打破了與勃艮第的停戰契約,連續攻占了東境數座城堡要塞。宮廷召集你們二人速回勃艮第伯國,加入收複東境失地的軍隊。貝桑鬆宮廷將另外再從南境招募三百人進入軍團。”說著就將桌上的火漆印信推給兩人。
查瑞斯上前兩步從桌上拿起了信件,退回亞特身邊一同看了起來。
“軍團長大人,東境戰火突起,宮廷為何會急召我們回去?宮廷完全可以將南境招募的三百人調派東境作戰。”亞特對這一明顯不合理的安排提出了質疑。
“你繼續看就明白了。”傑弗裡子爵並沒有正麵回答。
當亞特看到印信落款的時候,心中咯噔一下——勃艮第伯國宮廷副相、軍事副臣鮑爾溫。
亞特沒再說話了,因為他隱約的猜測到這份突然的調令背後肯定有許多無法示人的秘密。
傑弗裡子爵右手撫額,閉眼沉思狀,過了半晌道“貝桑鬆宮廷傳令你們接到命令後立刻起身返程。”
“說實話,東部軍團馬上就要南下維爾諾城大戰,在這種時候將我收下兩支最精銳的步兵調走,我並不是很能接受。不過軍令就是軍令,我隻能毫無怨言地執行。”
“你們一會兒去找軍團副長交接一下,把軍團額外配發給第一連隊和中軍衛隊的武器盔甲以及糧食物資全都歸還武庫。”
亞特一聽要將額外配發的武器盔甲和物資歸還軍團,立刻就急眼了,“軍團長大人,這些武器盔甲可是您親自答應調撥給中軍衛隊的,士兵們剛剛穿上就脫下,這個不好吧~再說了,就一些破損嚴重的棉甲紮甲和缺口刀劍斷杆長矛,這點東西您也要收回去?”
傑弗裡瞪著眼睛答道“你當我是瞎子呀!你從我這兒拿走的武備清單確實是一些不值錢的破舊東西,但是你從武庫領走的可不是清單上的那些物品。”
“我對你的小動作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是因為你已經成為我最倚仗的精銳。如今你們要調離我的軍團,難不成我還得把這些額外的武備送給你不成?”
“東西都被你給帶走了,我拿什麼給新來的軍隊配發武備?你指望我靠著一群身穿破舊麻布的農夫去打下維爾諾城嗎?再說了,你們回到伯國以後自有更加精良的武器盔甲,還未必能瞧得上我這些破舊東西。”
亞特這段時間也確實扯著傑弗裡子爵的虎皮從軍團索取了不少的武器盔甲,如今人都要走了,傑弗裡子爵當然不會讓人財兩離去的事情發生。
見傑弗裡子爵態度決絕,亞特伸手輕輕碰了碰一直發呆的查瑞斯。
查瑞斯從呆想中回過神,答道“好的,軍團長大人,我會儘快向軍團移交額外的武備和物資。”
亞特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查瑞斯,心中將查瑞斯暗罵了好幾遍……
…………
剛剛踏出領主大廳,亞特準備拉住查瑞斯打聽一些隱秘的信息,畢竟查瑞斯是鮑爾溫伯爵身邊的內府騎士和貼身近衛,想必他一定知道這件事背後的深意。
事實也確實如此,從查瑞斯接到這封火漆印信後的反應來看,他確實比亞特更了解這件事背後的深意。
查瑞斯停止腳步,左右觀望無人,一臉嚴肅地對亞特問道:“亞特爵士,你認為自己是伯爵手下可以依靠的一支力量嗎?”
亞特略作思索,抬頭堅定地答道:“亞特?伍德?威爾斯願意成為鮑爾溫伯爵手中的一柄利刃。”
查瑞斯滿意地點點頭,“看來伯爵大人並沒有看錯你。”
查瑞斯往馬廄走了幾步,亞特跟了上去。
“亞特爵士,你常在南境,對宮廷的形勢所知不多。自從侯爵大人病危以後,在伯國君主問題上貝桑鬆宮廷已經日漸分作了三個陣營。”
“以宮廷首相為首的一眾老派權貴對宮廷之事已經不再多加言語,他們很多人隻關心自己手中的利益。東部軍團的傑弗裡子爵也是其中代表,表麵上看他是為了來普羅旺斯建功立業,實則是他已經察覺了貝桑鬆宮廷即將到來的風雨,所以才主動請命遠離宮廷的漩渦,以後無論是那邊失敗,他都不會被牽扯。”
“以財政大臣貝爾納伯爵為首的陣營堅定地支持年紀尚小的世子羅貝爾繼承伯國的大權,因為世子羅貝爾是貝爾納伯爵的外侄孫,年幼的世子掌權,必然是侯爵大人背後掌控伯國,而貝爾納伯爵一定會權傾伯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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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伯爵大人多年與貝爾納伯爵不和,所以以我家伯爵為首的陣營對世子羅貝爾繼承伯國大權之事暗中反對,且不說世子繼位後政敵會處處排擠我家伯爵大人,僅僅是世子的身世問題就是一顆最危險的種子~”
亞特驚問道“外麵傳言世子非侯爵嫡子,難道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