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第一個禮拜天,索恩城北自由市場稍微冷清了一些,一是因為時逢禮拜天許多信徒都跑到了城裡城外幾處大小教堂做禮拜,二是因為天氣日漸寒冷,那些活躍在自由市場中的小商販們也要躲進屋中渡過一個溫暖的冬季。
雖說不如平日間熱鬨,但是這片街區也絕對不會缺少人氣,畢竟還有許多居住在城中的商販和街道兩側的商鋪店主還在經營。
北城水門往南五百餘步在鬨市繁華地段有一座規模頗大的豪宅府邸,這座府邸不同於城中大多數屋舍那樣開放式的格局,而是用一圈八英尺高的條石圍牆將府邸圍得密不透風,府邸中有一座庭院,通過庭院再走十餘步便是府邸的三層主宅,主宅的兩側各有幾間低矮的單層木屋,這顯然是仆人的住處和馬匹牲口及糧食物資飼養存放的地方
這種格局通常隻有修道院或是領主貴族府邸才有,所以這已經足以顯示屋主或是擁有特殊地位或是擁有昂貴身價。
時值寒冬來臨,許多城郊的農夫或是趕著騾驢或是拉著牛車進城販賣過冬的木柴。
豪宅府邸正門街道上就有一個農夫模樣的男人牽著耕牛拉著雙輪破木車載著滿滿一車劈好碼實打捆的薪柴從東至西走過來,每到一家商鋪或是民居門口農夫就會停下來叫賣幾聲或是猶豫過後戰戰兢兢地輕輕拍打木門。
不過天色已經有些晚,顯然附近的民房商鋪大都已經買好了木柴,所以農夫的薪柴基本沒怎麼減少。
“老爺,買不買薪柴?全都是劈好曬乾的鬆木。”
“走走走,我家已經買足了。”
“夫人,您需不需要薪柴,隻要三蘇比一大捆~~~兩蘇比也行。”
“一蘇比!”
“您看我們也不容易,辛苦了半個月才做好這點薪柴,您發發善心,兩蘇比行不行?”
“一蘇比我買兩捆,你要不賣就滾,不要擋在我店前影響我生意。”
農夫猶豫了半天,走到牛車前取下一大捆薪柴,抱到了布店的後廚火爐下放好,然後又出門取下一捆薪柴送到後廚。
布店女店主將兩枚缺角的蘇比扔給了賣柴農夫後便一屁股坐回了櫃台後的靠椅上不再理會。
“夫人,這~這小銅幣有破損~”農夫弱弱地說了兩句,想讓女店主換幾枚完好的銅幣。
“就這個,願意就拿走不願就還給我,一個賤農也挑三揀四的。”肥胖的女店主瞪著眯縫成一條線的眼睛厭惡地對農夫吼道。
農夫哪裡見過這種潑婦,見對方態度強硬隻得將小銅幣收進破布錢袋裡微微鞠躬離去。
就這樣一路售賣過來,到得這座豪宅府邸門前的時候農夫身後的牛車上還是堆著大量的薪柴。
農夫拉著牛車慢慢走到了府邸,放開牛繩摸到木門前,猶豫了片刻抬手敲響了木門。
咚~
咚~
咚咚~
農夫敲門的動作很輕,生怕敲門太重惹得主人不快,顯然是吃過虧的。
“大老爺,要不要薪柴?全都是劈好曬乾的鬆木。”農夫對著大門喊了幾句,又敲了幾下木門。
過了半天除了幾聲犬吠以外無人響應,農夫隻得滿臉失望之色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農夫牽著牛車走了幾步的時候,府邸大門掀開了一條縫隙,一個廚役模樣的人伸出了半邊腦袋,“賣柴的,你回來一下。”
農夫臉上的焦慮失望神色立刻消失,換上了驚喜的笑意,拉著耕牛朝木門走去
豪宅府邸斜對麵旅館二樓的客房窗戶微微開啟一條縫隙,兩個身穿鄉紳服飾的男人站在縫隙後麵看著對麵府邸大門的情況,另一個隨從模樣的青年男子也透過窗戶的木框縫隙觀察四周。
鄉紳服飾的男人扭頭對隨從模樣的家夥問道,“斯坦利,觀察到沒有,剛才那幾處暗哨有沒有異常?”
斯坦利從窗戶邊退了一步,答道;“老爺,街角酒館二樓的暗哨今天不在,不知是不是取消了哨位;自由市場的蘋果攤和府邸大門處行乞者剛才都有動作,剛才奧利弗敲門朝府邸大門靠近的時候他們明顯緊張了一下,我看見他們從衣服中掏出了手弩和短劍;不過那個賣雜貨的小販靠近奧利弗的牛車摸索了一下後又給兩處暗哨遞了信,那兩人就沒有動手。”
安格斯又在窗戶縫隙處觀察了一會兒,輕聲對亞特問道“大人,你是在怎麼訓練這些士兵的,太會演了。要不是知道他是特遣隊士兵,還真就把他當做性格軟弱的進城農夫。”
“奧利弗原本就是一個樵夫,這種進城買柴的事情他根本不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