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陽光酷熱難耐,就連吹拂的風中都夾雜著一絲悶熱的氣息。蒂涅茨郡城周邊的農田點綴著一片片綠油油的麥田,長勢喜人。農夫們彎著腰,麵朝大地,小心翼翼地在田間地頭撥弄著。
自繼位者之戰以來,北方的索恩省和東邊的約納省就戰火綿延不絕。雙方在這場繼位者之戰中使出渾身解數,將本該在田間地頭勞作耕耘的青壯農奴和自由民也全都征召發配到前線戰場去了,這直接影響了糧食的播種和收獲。這樣的後果就是,此時本該綠油油的麥田裡很難看見農作物,而是長滿了齊腰的雜草……偶爾見到有人在田間勞作,也是頭發灰白步履蹣跚的老農在地頭撥弄著~
反觀蒂涅茨郡城周邊,此時周邊農田一片繁忙景象。雖然蒂涅茨郡的土地算不上肥沃,甚至可以說有些貧瘠。但得益於伯國戰火的遠離和新任蒂涅茨郡郡守的子爵亞特頒布的一係列法令,這片南方貧瘠之地遠離了北邊的紛飛戰火,按部就班,該播種時就播種,該鋤草時就鋤草。因而很難有人相信,在幾乎整個伯國的人都被卷入這場該死的繼位者之戰時,這個被世人忽略的偏僻之地竟還能保持正常的生活勞作,著實讓人感慨……
此時的蒂涅茨郡城裡也是人來人往,本就不算寬闊的郡城街道擠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隨著早上城牆上的那口鐘聲響起,蒂涅茨一天的生活就算開始了。當巨大的橡木大門被兩個守城郡兵合力打開之後,早已等候在城門兩邊等待進出販賣和收購貨物的商販在郡兵的指引下進進出出。
坐在郡城門口兩邊的稅吏手裡手裡拿著鵝毛筆,在用於書寫的樺樹皮上記錄著往來商販應該繳納的稅款。這些稅吏的年紀其實並不大,有的看上去甚至還有些稚嫩。但千萬可彆被這年輕的外表所迷惑,這些人雖然年紀輕輕,但諳熟稅收之道。因為他們是從南部山穀學堂裡出來專職文員,不僅負責商業上的稅款征收,還負責蒂涅茨郡城士兵的薪餉發放和各地村落領地的稅收征繳與核查。
早在亞特接防蒂涅茨郡的時候,就已經示意民政官庫伯將山穀學堂裡培養的那些專職人才安排到郡中各地,作為亞特管理郡城事務的得力助手。不枉亞特的一片苦心培養,這些人都在各自的崗位上忠實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將郡城各地管理得僅僅有條,使得郡城商業日益繁榮。
…………
“安德烈,叫上你的人,跟我去城外周邊各個關卡查看一下。”郡城西南角威爾斯軍團第二分團第一連隊蒂涅茨郡兵駐地,第一連隊連隊長沃爾對跟在身後的小隊長安德烈說道。
自從亞特獲封蒂涅茨郡後,就將這個蒂涅茨本地土生土長的家夥提拔成了威爾斯軍團第二分團第一連隊的連隊長,手下管理著接近兩百蒂涅茨郡城郡兵。沃爾原本是蒂涅茨郡郡城守兵中隊長,當亞特還是獵戶的時候就已經和亞特相識,雖然喜歡貪點兒小便宜,但為人還算不錯。
“長官,這點兒小事還用得著勞煩您嗎?交給我去辦就行了。”安德烈趕緊回答道。
“不行,亞特大人臨走之前特意交代過了,讓我一定要維持好郡城治安。北方現在不太平,說不定什麼時候蒂涅茨郡就……”沃爾頓了頓。
安德烈滿眼疑惑地注視著沃爾。
“算了,不說這些了,趕緊叫上你的人,馬上出發!”不待安德烈再開口,沃爾已經大步朝駐地大門邊的馬廄走去。
蒂涅茨郡城通往南城城門的道路上,沃爾騎馬在前,身後跟著五個包括安德烈在內的郡兵,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城門口。
此時的蒂涅茨郡城南城大門,烈日當空,沃爾一手抹著額頭上不停往下流的汗水,一手將腰間的酒囊取下大口地往嘴裡灌。
看到城門幾個稅吏還在那兒忙碌著,沃爾停了下來,將韁繩遞給身旁的士兵,徑直走向門洞下方。
“沃爾大人!”稅吏見沃爾走來,連忙起身招呼。
“各位兄弟辛苦了。”說著便叫手下將一袋滿滿的葡萄酒遞給了幾人。
“天太熱,喝點兒酒解解渴吧,一點兒小意思。”
稅吏趕緊上前接過酒囊,不停地彎腰表示感謝。
從城門裡出來,侍立在沃爾身邊的安德烈終於憋不住了。
“長官,他們幾個就是個小小的稅吏,怎麼還勞您親自大駕給他們送酒水,他們也配得上?”
沃爾側身看了看安德烈,笑著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他們可是亞特大人的得力助手,掌管著蒂涅茨郡的稅收事務,還負責核算發放郡城士兵的薪餉,和他們搞好關係,對我們有益無害,說不定還能在亞特大人麵前替我們美言幾句,到時候,升官發財也不是沒有可能……”沃爾一臉的得意。
安德烈歪著嘴想了想,諂媚道,“還是長官您高明哪。”
“哈哈哈……”
“哈哈哈……”兩人放聲大笑。
說話間,隻見離城門口半英裡的山坡上出現了兩個黑影,身後沙塵滿天飛揚,戰馬嘶吼著一路朝幾人奔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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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敵情!”正待兩人笑聲剛落,其中一個郡兵突然大喊了一聲。
“籲~~~”
沃爾一聽,嚇得趕緊勒住了韁繩。其他眾人也紛紛拔出腰間的短劍,滿臉驚恐。
“長官,那邊山坡上有騎兵!”沃爾朝郡兵伸手指著的方向看去。
一時間,隻見兩個快馬奔來的騎兵已經下了山坡朝幾人疾馳而來。
“他們隻有兩個人,都彆急,聽我的命令。”沃爾緊張地對身邊幾個已經拔劍禦敵的士兵說道。
不一會兒,兩個騎兵已經距離幾人不到五百步的距離。
“長官,他們,他們好像是軍團的人。”安德烈左手遮擋著刺眼的陽光,眼睛斜眯著緊緊地盯著兩個越來越近的黑影。
“你個雜種,看清楚了沒有?”沃爾對左手邊翹首以望的安德烈說道。
“看清楚了,他們穿著黑色披風罩袍,除了我們的人這身打扮,沒有彆人了。”
“好像還真是。”沃爾答道。
“籲~~~”兩個騎兵勒馬停在離幾人二十步遠的地方。
沃爾幾人站在原地。
“是特遣隊的奧利弗長官。”安德烈立馬認出了來人。
奧利弗二人摘下兜帽,緩緩地從馬背上下來,一動不動。
“原來是奧利弗兄弟呀。”沃爾趕緊走上前去。
撲通,剛剛下馬的奧利弗兩人跪地倒下。
“奧利弗!”沃爾見狀大喊了一聲,趕緊跑上前去,扶起倒在地上奧利弗。
走上前一看,奧利弗滿臉灰塵,嘴唇乾裂,布滿了血絲,眼睛暗淡無光,一臉灰白。
“奧利弗兄弟,你這是怎麼了?大人呢,怎麼就你們兩個?”
“水~水~”奧利弗虛弱地說道。
“快,水給我。”沃爾一把接過水囊,將水緩緩地倒進奧利弗的嘴裡。另外一人已暈倒在地,幾個郡兵圍在周圍,一時不知所措。
奧利弗喝了點兒水後緩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