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山穀沒幾日,亞特便著手擴編騎兵團的事情。
山穀木堡一樓領主大廳,亞特與安格斯、呂西尼昂和賈法爾圍坐在桌邊。
“……今天叫你們幾個來,想必大家也清楚。”
坐在上首的亞特一隻手放在桌上,另一隻手端著裝滿酒的玻璃杯。
坐下長條桌兩邊的呂西尼昂和賈法爾互相看了一眼,心領神會。
幾日前,安格斯早已將軍團打算逐步擴編騎兵隊的好消息透露給兩人。得知這個消息後,兩人著實激動了一番。
尤其是賈法爾,亞特有意讓他協助呂西尼昂組建和訓練騎兵隊。這就意味著此前身為傭兵的賈法爾有機會成為軍團的高階軍官,逐步躋身貴族行列。
“軍士長此前向我建議,以原有騎兵為基礎,組建一隻五百人的騎兵團。”
亞特喝了一口酒後將酒杯放下,抹了抹嘴角的殘汁。
“呂尼西昂,你也是騎兵出身,說說你的看法吧。”亞特將目光落在了這個戰技不俗的騎兵隊長身上。
“大人,我這點兒本事哪能跟您和安格斯長官比呀!”
呂尼西昂摸了摸腦袋,看了亞特與安格斯一眼。
呂尼西昂的話並非沒有道理,亞特與安格斯曾在騎士團中服役,身為騎兵的兩人對騎兵招募、培訓和馬匹與武器裝備耗費都一清二楚。
看到呂尼西昂如此謙虛,亞特便開口說道“我想你們都知道,騎兵也是分等級的,有輕騎兵,也有重騎兵,而且兩種騎兵的裝備和馬匹相差很多。就拿戰力最弱的輕騎兵來說,一匹較次的戰馬至少也需要三四千芬尼。再加上騎兵身上的裝備,估計一個騎兵將耗費六七千芬尼。這還不算後期喂養馬匹的雜費等。一個重騎兵少說也要花費一萬芬尼。”
聽完亞特的話,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為培養一個騎兵要花費如此巨額的錢財驚訝不已。這也難怪這位伯爵大人要經過慎重的考慮。
“現在你們知道了,培養一個普通騎兵都要花費六七千芬尼。要是再增加三百多騎輕重騎兵,將耗費三百多萬芬尼的錢財。這相當於蒂涅茨郡數十年的稅收~”
將培養騎兵的花費與郡中數十年的稅收一對比,安格斯等人都睜大了眼睛。
“不過,”亞特微微一頓,掃了一眼幾人,繼續道“在繼位者之戰中,我們確實大撈了一筆。商隊也在為光複軍運送物資的過程中賺取了不少錢財。但你們也知道,目前威爾斯省的當務之急是建設領地,恢複生產。我們光是招募流民和付給他們的工錢,每周都需要數萬芬尼。”
亞特將目前的困境擺了出來。
“即便如此,我還是打算拿出一百萬芬尼出來,先增加一百騎騎兵。待日後一切走上正軌以後再繼續擴編,成立一個騎兵團。”
亞特終於拍板。安格斯幾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下麵,我命令~”
幾人隨即站立。
“鑒於目前騎兵隊的規模,在原來的基礎上成立一個騎兵連。任命呂西尼昂為威爾斯軍團騎兵連的連隊長,賈法爾任連隊副長,負責協助連隊長招募和培養騎兵。你們兩人暫時歸安格斯管轄。”
“是,大人。”
“此外,在馬匹和裝備到齊之前,你們立即著手在各軍團中挑選騎兵苗子。先教授騎兵理論知識,待馬匹裝備到手後,馬上開始訓練!”
“是,大人!”
同日下午,亞特又將政務府下轄的營造部主官羅倫斯找來。要求他在從營造部中抽出兩百人前往安德馬特堡西邊那塊草地,給他們三個月的時間修建並如期交付騎兵連的訓練營地。
與此同時,亞特飛鴿通知前往北地的薩爾特。命他到達貝桑鬆後立即去財政大臣高爾文的府邸,委托高爾文利用財政官署的便利為威爾斯軍團在北地采購百匹優質戰馬。作為回報,亞特將通過歐陸商行以另一種形式向宮廷財政官署繳納了五萬芬尼的稅賦。相比一匹戰馬動輒上萬芬尼,這幾萬芬尼根本算不得什麼。
此外,山穀武器工坊也接到軍隊的一批訂單。那些山穀能自行生產的騎兵裝備交由武器工坊生產,這樣可以節省一部分開支。
…………
勃艮第侯國國都貝桑鬆,走在街上,依稀可見街道兩邊被大火熏黑的牆壁。在戰爭中燒毀和被投石機砸塌的部分房舍仍在修複當中,有的牆麵則在房舍得到修複後刷上了一層新的黏土。
戰後,很多此前居住在貝桑鬆的居民再次踏上了返家的旅途。此時,北地雖然寒氣不減,但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兩邊的商鋪幾乎全部重新營業,來自普羅旺斯等地的南貨依然很搶手。這不但得益於亞特的歐陸商行,更離不開勃艮第侯國統治者弗蘭德近幾月來的苦心經營。
…………
“……侯爵大人,這是近幾個月來各省稅賦的繳納情況,請您過目。”
貝桑鬆宮廷侯爵所在的內廷,現任勃艮第侯國財政大臣兼科多爾省伯爵的高爾文正在向弗蘭德彙報近幾月來侯國各地的稅收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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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蘭德接過羊皮紙後,仔細查閱了一遍。
看著羊皮紙上的數據,弗蘭德突然眉頭一皺。
“叔父,除了亞特所在的威爾斯省沒有按照應該繳納的份額上繳稅賦外,宮相大人為何也沒有足額上繳?”
“這~”
高爾文一時難以開口。
昨夜,高爾文手下負責到各省征繳稅賦的官員被他召集到財政官署。勃艮第侯國中的隆夏領、科多爾省、盧塞斯恩省以及弗蘭德名下的侯爵直屬領地都足額繳納了稅款。亞特所管轄的威爾斯省因此前得到了宮廷的稅收優惠,除了該交的稅款外沒有拖欠。唯有宮廷首相鮑爾溫所在的約納省每月都未能足額上繳稅款。到目前為止,已經拖欠了八十萬芬尼的稅款。
高爾文得知後多次派人催繳,但都被鮑爾溫以各種理由打發回來。礙於鮑爾溫在侯國的權勢,高爾文一直不敢和鮑爾溫產生正麵衝突。要不是弗蘭德突然提起要查驗近幾月來的稅賦情況,這件事也不會傳到弗蘭德耳朵裡。
“叔父,你是宮廷財政大臣,足額征收各省應繳納的稅賦是你的職責。為何宮相大人名下的約納省欠繳這麼多的稅款?”
弗蘭德表情平靜,深邃的眼睛卻直直盯著低頭不語的高爾文。
“這~”高爾文吞吞吐吐,“侯爵大人,我多次派人前去約納省催繳稅賦,但宮相大人總是找各種理由一再推脫,拒不繳納。昨日,從約納省返回複命的稅務官跑來向我訴苦,說他向鮑爾溫伯爵催繳稅賦的時候被他手下的人一陣毒打,隨即被趕出了府邸。他隻得帶人一路狼狽跑了回來~”
“什麼!”
弗蘭德心中略微一驚,沒有開口,將兩手懷抱腰間,獨自沉思。
身為勃艮第侯國的統治者,鮑爾溫這明顯是在挑戰自己的權威。但目前弗蘭德仍然要倚仗鮑爾溫的權勢,以此鞏固自己的政權。若因為這點小事與他翻臉,實在是得不償失。鮑爾溫之所以在這些小事上動手腳,無非是因為此前獲得的封地太少,想通過稅收彌補一下。他必定算準了自己肯定不會在這些小事上與他過不去,所以才敢對宮廷稅務官這般侮辱。小不忍則亂大謀,若能以這點稅收減輕鮑爾溫心中的不滿,這倒是一筆劃算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