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魯郡城南五英裡,一座臨時營寨拔地而起。
一身精良盔甲的卡紮克急急忙忙地走進了營寨中央的那座中軍營帳中。
“軍士長,赫瑞思那個老家夥不是一個善類,他昨晚在城中肅清,我們潛伏進入的特遣隊被搜出來關押了兩人,剩下的三個人冒死送出了消息,但不敢再有動作了。”卡紮克一邊稟報軍情,一邊拿起木桌上的酒杯一飲而儘。
安格斯盯著木桌上的那幅約納省行軍圖,漫不經心地說道:“卡紮克,你是軍團元老,對付一個格拉魯城,如今的威爾斯軍團該當不需要處處使用暗棋了吧?”
“城中有多少守軍?糧食武備能頑守多久?”
“暗樁傳出的消息,城中守軍約為一百五十,其中半數以上是最近兩日征召的農兵。糧食武備大致能教授三個月。”卡紮克答道。
安格斯眉頭稍微皺了皺,一百五十守軍和三個月的物資儲備,如若是死敵的話還真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
不過好在這場突然爆發的“內戰”本質而言是政治和權力的鬥爭,而非軍事戰爭的角逐廝殺。
“卡紮克,你一會兒給赫瑞思子爵寫一封信,告訴他我們是奉宮廷和宮相大人的命令到約納城維穩平叛,若是他打開城門迎接軍隊進入,我們可以向宮廷為他請功。”
卡紮克抓了抓紅頭,疑惑道:“赫瑞思那個老東西打仗雖然不太行,但腦袋不笨,恐怕他不會開門吧~”
安格斯笑了笑,點了點格拉魯北邊的約納城,“赫瑞思當然不會開門投降,不過我也沒打算強攻格拉魯。”
見卡紮克沒有明白其中關節,安格斯解釋道:“紅發鬼,你跟了大人六七年了,腦袋怎麼還沒開竅。我們率軍進入約納省為了什麼?為了攻城掠地?”
“這裡不是敵國,那些守城的家夥也不是敵軍。說到底我們的作用是震懾和處突。赫瑞思不是笨蛋,他在貝桑鬆也有耳目,相信他已經知道了鮑爾溫的處境。如今他正在騎牆呢?”
“我們帶著軍隊在格拉魯轉一圈,赫瑞思識趣的話龜縮在郡城裡不出來就行了。反正到時候不管怎樣他都說得過去。”
“至於我們,我們的最終目標是進軍約納城,與禁衛軍團完成合圍。”
卡紮克頓悟,“那我們明日拔營,經過格拉魯城外直接北上。”
“是不是讓呂西尼昂的騎兵隊在後陣壓陣,防止赫瑞思突然出城襲擾我們後隊?”
安格斯輕笑一聲,“放心吧,赫瑞思不是笨蛋,彆說他沒有襲擾我們的實力,就算有,他也不會來。我們不去攻城,他已經要跪著聖主了。”
“更何況,他真正改防備的是施瓦本人。”
“說道施瓦本人,你讓呂西尼昂派一個騎兵小隊去塔爾堡巡偵一番,確保邊境安穩”
次日清晨,當緊張到極點的格拉魯城守軍看到繞城而過的威爾斯軍團時,心中疑惑難掩。
他們心中已經向上帝祈禱了無數次,希望自己能夠在威爾斯軍團的屠刀下僥幸存活
最後一輛輜重車消失在視野中,站在格拉魯城中高處的赫瑞思突然覺得腿腳有些發軟,險些癱倒在地。
“大人。”身旁的新任命的侍衛長扶住了赫瑞思。
赫瑞思定了定神,“趕緊,派人跟在他們後麵,確定他們真的離開了。”
年輕的侍衛長應命,摩拳擦掌道“大人,我親自帶二十精銳騎兵出城襲擾他們。”
赫瑞思轉身就是一巴掌,“愚蠢!你真當他們不敢打格拉魯不成!”
“派兩個輕騎兵跟上去看著他們離開就行,千萬不要去惹事!”
過了沒多久,赫瑞思派出的人傳回了消息,威爾斯軍團的確直奔北方而去,未有折返之意。
“他們大部已經出了格拉魯郡境,不過有七八個輕騎朝塔爾堡方向去了。”
赫瑞思長歎了一口氣,“亞特至少沒有忘記我們還有外敵之患。”
“你一會兒把那兩個關押的探子放了,凡事留一線,將來好見麵,這約納省要變天了~”
“傳令,明日起重點防備邊境地區,防止施瓦本人趁虛而入。”
貝桑鬆宮廷侯爵內府。
披甲執銳的宮廷鐵衛麵色凝重地守護在殿堂閣樓之中,數以百計的蠟燭照亮了內廷的每個角落。
侯爵宅邸三樓的一間公事房中,勃艮第侯國國君弗蘭德?奧托正與入宮覲見的威爾斯伯爵亞特?伍德?威爾斯促膝密談。
這場密談從日頭西斜一直持續到天色儘黑,當亞特辭彆弗蘭德走出公事房的那一刻,臉上的淡然立刻消失,緊皺的眉頭裡泛著陣陣憂慮。
亞特並未離開內廷,他在內侍的引領下帶著羅恩和兩名貼身侍衛轉進了侯爵內廷邊角的一棟條石壘砌、守衛森嚴的樓房裡。
內侍停步在一樓某間密閉的房屋前,向房門外的兩個披甲鐵衛小聲吩咐兩句,然後朝亞特鞠了一躬便折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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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整了整衣甲,朝鐵衛揮了揮手。
鐵衛掏出鑰匙打開了沉重的房門,亞特看見了靜坐在房中木椅上的約納省伯爵、宮廷首相鮑爾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