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瓦提位於桑蒂亞南方,一日路程,連通拉瓦提和桑蒂亞之間寬闊平整的馬車道上,一支由兩百騎兵和三百步兵組成的隊伍護送著兩百餘架栽滿糧食輜重和軍資軍械的馬車浩浩蕩蕩地朝北而上。
這支龐大隊伍的指揮官正是威爾斯軍團副長安格斯?道爾。
攻下桑蒂亞的當天,安格斯便親率騎兵和精銳乘車步兵南下,趁著倫巴第衛國軍後方輜重大營未及反應,果斷出擊。
威爾斯軍團南下作戰,戰爭糜費巨大,不過直到現在他們也沒怎麼從後方威爾斯省調運糧草物資,磐石堡一戰繳獲了大量的武器裝備,集鎮敵營中也收獲了不少的糧食輜重,如今打敗了馮?比倫的衛國軍,拉瓦提城北輜重大營裡數千衛國軍的糧食輜重自然也就收入了囊中。以戰養戰,這便是敵境作戰的好處。
從桑蒂亞南下沿途安格斯也曾遇到過零星的抵擋,尤其是那些點綴在波河平原的堅固堡壘裡總是不缺那麼幾個硬石頭。
安格斯著急南下奪取馮?比倫留在拉瓦提城外的輜重,也實在沒時間精力去挨個拔點。
不過波河平原足夠平坦,安格斯沿途攻下了兩座守備空虛的小城堡,而後繞開了大多駐兵的堅固城堡,反正那些龜縮其中的倫巴第人也沒有膽量出城阻攔。
由於繞了些道路,等到安格斯率軍抵達拉瓦提城外的衛國軍輜重大營之時,這裡留守的數百雜兵勞役已經基本逃散,隻剩下了一些貪心求財的家夥努力搬運軍營裡的貴重財貨,被安格斯的騎兵撲殺一空。
“可惜了,軍餉和貴重的東西已經被那些逃兵席卷了,否則我們還能再多斬獲數十萬芬尼的金錢。”騎馬挎劍踱步跟在安格斯身邊的騎兵連指揮官呂西尼昂不無遺憾地歎道。
安格斯瞥了一眼身後那堆滿馬車的小麥、麵包、熏肉、酒水和牲畜飼料以及營帳、工具等物品,其實戰獲已經足夠豐碩。
“如今我們並不缺錢糧,我們最需要的是充足的兵員,拿下桑蒂亞城,波河平原上六郡二十餘座城堡和無數的村寨莊園便成為了我們的占領區,這麼大一片土地,得需要多少士兵去鎮守和治理。”
“所以大人才會廣布安明告示、儘量收容敵兵”
安格斯勒馬駐足,扭頭看了一眼身後,“呂西尼昂,讓賈法爾帶一隊騎兵去趕走身後的尾巴,彆讓這群蠕蟲跟得太久,讓人惡心。”
“另外,讓韋茲派兩個中隊攜帶足夠的糧食物資,分彆去增援昨日攻下的兩座城堡,我猜大人不日便會再次南下,這兩處城堡扼守南下的交通要道,捏在自己手裡穩妥一些”
隊伍北上而行,一支二十餘騎的尾巴始終銜尾而隨,直到被隊伍裡衝出來的數十輕騎驅趕而去。
那是拉瓦提城中派出的哨探。
當得知勃艮第人數百步騎直逼拉瓦提的時候,這座安靜了百十年的自治城市陷入了極度恐慌。
拉瓦提是自治城市,在司法、行政、商業乃至軍事上都擁有高度的自治權,當年拉瓦提中的富商們用數萬磅黃金從倫巴第公爵手中買下了城市的自治區,除了每年象征性地向倫巴第宮廷繳納商稅以外,百十年來這裡幾乎變成了倫巴第的國中之國。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敢毫不理會馮?比倫的征召令,甚至拒絕衛國軍入城的原因。
不過現在他們後怕了,他們如何能想到一群從北方山區竄出來的野蠻人居然輕易地擊敗了馮?比倫的數千衛國軍。
如今桑蒂亞失守,拉瓦提已經變成了直麵敵軍的火線。
就在城市如臨大敵之時,那數百勃艮第步騎隻是占領了城外的衛國軍輜重大營,掠走了全都的輜重,卻對拉瓦提秋毫不犯。
這是亞特的戰略,拉瓦提不同於普通的倫巴第城堡,它不僅是倫巴第公國的自治城邦,幾乎獨立於整個公國,更是波河平原上與威爾斯省最近的商業城邦,是南部海岸與內陸交易的重要商業樞紐。
亞特欲建立貫通南北的商道,必須將這座城邦完整地保存下來,並收歸己有
威爾斯軍團駐軍大營,一場彆開生麵的戰俘審訊正在緊張而熱鬨的進行中。
關押普通降兵的營區裡,從集鎮裡搬出的五張破舊木桌排作一溜,每張木桌後都坐著一個手握鵝毛筆的吏員,木桌前,五支長長的隊伍歪歪曲曲地排成長隊,等待吏員的詢問。
“前日的戰鬥中有沒有殺過勃艮第士兵?有沒有親友在戰鬥中喪命?”吏員用流利的倫巴第語問了一個問題,然後抬頭盯著麵前這個四肢粗壯的倫巴第降兵。
“沒~沒有殺人,老爺,我是被領主老爺逼著拉到戰場的,我不敢殺人,我隻是用鐵錘砸翻了一個勃艮第老爺的馬,沒敢殺人。那個~我在軍隊裡沒有朋友,他們都嫌棄我吃得太多,討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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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員滿意點了點頭,在這個降兵的名字後寫下“體格健壯、未殺我軍、未有私仇,稍顯愚鈍,可歸二等。”字樣。
吏員讓降兵伸出手掌,在這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降兵手掌上畫了一個圓圈,“好了,去夥房,把這個圖案給夥兵看,能領一大塊麵包。”
大個子降兵不可置信地收回手掌看了一眼,他想不明白為何手中這個圓圈能換一塊麵包。
“下一位。”
“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