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大帳當中的針鋒相對,在郭嘉特地安排的帳篷中,李懸庭、陳策、孫宇、心然、管寧皆在。
李懸庭和陳策,一個是懸庭主人、武林當中最神秘的人物之一;一個人西疆武神,武學登峰造極。當兩個人同時說明,那必然是可行的。
“先生有法子治?”
心然的聲音清脆動聽,卻掩蓋不住她的緊張。
這是管寧第一次見心然失態。這個如神仙一般的女子,絕美的臉龐上第一次有些驚慌失措。
這個女子,何其牽掛孫原,卻從未如此在人前顯露過——到底是因為李懸庭帶來的消息太過驚喜,竟能醫治孫原的腿疾!
“有些把握。”
李懸庭看著心然,她的雙手有些微微顫動,連同那潔白如雪的白衣都有些波紋。這個傳說中能與雲患、張角共逐天下第一奇才的女子,大風大浪都經曆過來,唯獨在孫原身上,能瞧出她的牽掛。
“能讓你和劉鬆年共同商議出來的法子,陳某倒是覺得有些風險。”
陳策在旁提醒道,“他的傷,說到底在心不在腿,他本就修為已達流虛,和張角交手幾次,也算是摸到通明的邊。他若真有悟性,那一步說過也該過了。”
在場皆是武學拔尖的人物,自然聽得出他的意思。
孫原雖是雙腿殘廢,卻並未失去雙腿。這一點有張機張仲景的肯定,自然不成問題。隨無知覺,卻可嘗試彌補。隻不過孫原自己不放心上,先是去了西北一年有餘,又是遠征草原,張機在荊州有心無力。林紫夜雖然是醫中仙子,卻也難隻手回天。
“故而說,此非武學可以救治。”李懸庭點點頭,“夫太極者,陰陽均衡,此消彼長,他先是連番受創,加之心性大挫,有心結在,自然難以痊愈。醫者不自醫,也是常理。我與鬆年兄反複計議,或許有一個不是法子的法子。雖然有些難,但是集結天下名醫調理,還有一絲轉機。”
說到底,李懸庭和劉鬆年也是苦思了對策,隻是這法子究竟行不行得通,仍在未定之天。
孫宇在旁,終究是冷聲道“究竟什麼法子,還請細言。”
李懸庭知道,孫宇看似與孫原不合,其實處處維護這個弟弟,心然更是將孫原捧在心尖上,再有知己如林紫夜,摯友如郭嘉、管寧,孫原如此心性,不得不說得益於幾人百般嗬護。當下亦不廢話,直言道“公子青羽的一身武學修為乃是白馬寺密法醍醐灌頂而來,能施展此法必然是修為絕頂之人,此等修為非他本人難以駕馭,旁人更是難以疏導。他雙腿經脈阻塞,氣勁盤結,且他的紫龍真氣與他人武學難以兼容,疏導交通的法子是萬萬無用的。除卻廢他功體根基彆無他法。”
孫宇、心然、管寧三人同時失色,廢去功體?孫原的功體來自《紫龍劍典》,雖然是殘卷,到底是不傳之秘,且不說哪位神仙人物將真元修為灌頂於孫原,便是這套武學也是劍聖楚天行明言的“劍道不二法門”,廢去功體,便是失去了所有武學修為,何況未必能治好雙腿殘疾之症。
不過李懸庭所言確實屬實,孫原的紫龍真元天下隻此一家,連楚天行和武林四方主人都找不出修煉《紫龍劍典》的劍道高人,想以其他高手真元疏導,決然不可能。
更何況,這法子心然早已暗地裡用過了無數次。
李懸庭看著孫宇三人表情變化,淡淡道“所以,其中關竅還需要公子青羽自己去領悟。”
心然眉頭蹙起,一雙明眸中滿是憂色。李懸庭瞧在眼中,心下慨然,與陳策互視一眼,心知此事急不得,又道“姑娘還是與孫公子細細思量,從長計議,大軍還在草原,亦不急於一時。”
他話音未落,便聽心然急切詢問“前輩有幾成把握?”
此乃眾人最為關心之處,饒是李懸庭有所準備,麵對那殷切目光,仍是有些躊躇,思忖了措辭,方緩緩道“若是他心結解開,十二經絡暢行無阻,再有醫道聖手施展針法護住奇經八脈,治療外傷,當有七成把握可以痊愈。”
七成把握,已是極高。以心然的心境修為、林紫夜的醫道能為,還有襄楷的醫術和楚天行行遍天下都找不到解法,百般周折都不能治好孫原的雙腿,李懸庭此時所說的“七成把握”已是救命稻草一般。
心然心中已有計較,她抬頭直視李懸庭“前輩既然如此說,青羽那邊有妾身去做說客,請前輩全力以赴。”
“自然自然。”李懸庭笑道,“且不說公子青羽有恩於小女,與我父女二人已算知交,以他目前身份之重利國利民,我自然要做這個好人,竭儘全力。”
就在此時,一直不曾說話的管寧突然問道“他若是廢去功體,一身真元怕是要付之東流。以‘北冥決’為引導,將其真元抽出,待其痊愈,複令他以北冥決取回真元,似乎亦是一法。”
李懸庭連連點頭“確實可行。如此,不僅他的真元能保留大半,日後修回功體也當倍速,確實是一著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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