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紫夜頓了下,淡淡道“那件事,我還不曾與然姐說,你也無須有什麼負擔,車到山前必有路就是了。”
孫原抬眼看著她,手上微微緊了緊,點頭“好。”
林紫夜看他模樣,不禁笑了笑“待到了鄴城,我和然姐便不住在你的太守府裡了。”
孫原皺眉“怎麼?”
“一來是不想給你添什麼麻煩。二來……”
她捧著碗,慵懶地靠在窗邊“我喜歡這般清閒自在,一廬藥園,一池春水,便夠了。”
“好。”孫原笑了笑,“到了鄴城,我給你們選地方。”
“你怎麼了?”林紫夜臻首輕歪,“莫不是覺得我太過隨意了?”
“你是在說笑?”孫原反問,一時間笑意不止。
林紫夜端著湯餅碗,淡淡道“你現在又不是什麼窮小子,好歹也是一方大吏,難不成還像我一樣,這般肆無忌憚?”
孫原“哈哈”乾笑兩聲,話卻梗在喉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林紫夜看著他模樣,伸出一隻溫潤如玉的手掌,輕輕握住孫原的手“青羽,無論你變成什麼模樣,我和然姐都不會離開你。”
“我知道。”孫原勉強咧出一絲笑意,在林紫夜眼中卻是萬分的痛苦。
若你……不曾向那個人許下那般諾言,如今,想來會快活許多罷?
“你……”林紫夜頓了下,淡淡道“那件事,我還不曾與然姐說,你也無須有什麼負擔,車到山前必有路就是了。”
孫原抬眼看著她,手上微微緊了緊,點頭“好。”
林紫夜看他模樣,不禁笑了笑“待到了鄴城,我和然姐便不住在你的太守府裡了。”
孫原皺眉“怎麼?”
“一來是不想給你添什麼麻煩。二來……”
她捧著碗,慵懶地靠在窗邊“我喜歡這般清閒自在,一廬藥園,一池春水,便夠了。”
“好。”孫原笑了笑,“到了鄴城,我給你們選地方。”
他順著窗外望去,借著淡淡煙雨氣,整座白樓如在仙境,更添清雅。
湖畔,心然望著這新立的石碑,淡淡道“妾身想不到先生竟然徑直取了‘問情’這名字。”
管寧收了傘,臉上瞧不出表情,卻能聽出溫和“世間情是何物?古來之問,亦非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明白,雪既然能聽,情為何不能問?”
心然的目光停留在那兩個古樸的篆書上“先生頗有莊子逍遙之意。”
管寧是青州儒宗,今古文經兼修,卻是自成一派,自在慣了,而問情二字卻是以篆書所寫,以心然聰慧,已經看出管寧心思了。
管寧淡淡道“寧區區後生,豈敢自比先賢。”
“先生劍意卻好似並不在此,反而……多出幾分憂鬱之意。”心然反問,“先生心思,著實讓人捉摸不透。”
管寧眉間一挑,心中已有讚歎“姑娘果然‘知音’之人。”
“知音自是不敢當。”她看著他,淺淺一笑,“隻是能聽出些……不同的聲音。”
“知音難覓,寧已是慶幸。”
“這人世年華,若是能得一二知音,泛舟五湖,自得逍遙,亦是樂事。”
她怔了一怔,驀然垂下首去,淡淡道“難怪先生如此,聽雪之樓,未名之湖,獨立於塵世之外。”
管寧望著她神情變幻,心中閃過諸般念頭,便微微頜首道“許是年華,允我逍遙。隻是寧身處紅塵,如何能脫離紅塵之外?”
心然望向他身後的白樓,反問道“先生所指,可是青羽來訪?”
“公子青羽不來,自然也有他人來。”管寧一笑置之,“總比司馬水鏡找上門來好些。”
“司馬水鏡?”心然心中一動,“先生說的可是水鏡先生司馬德操?”
管寧點點頭,卻又搖了搖頭,她正思索他這般意思,便聽到他聲音傳來“姑娘這般人物,本該是脫離紅塵,方外之仙。奈何入了這滾滾紅塵,公子青羽想必……”
他目光流轉,那“奈何”二字卻再也說不出口了。
這世人,幾人不奈何?
她想說什麼,到了嘴邊卻不知如何開口。
許是年華,允我逍遙……這世道,當真能讓人逍遙麼?
孫原端著食盤推門出來,正見廳中郭嘉一人枯坐,麵向雨後初陽,墨衣如淵,深邃寧靜。
“奉孝今日好雅興。”
他穿過他身後,輕步緩身,耳聽得他淡淡地說道“並非雅興,不過今日閒了。”
連日奔波,隻求見得管寧,一問張角破綻,如今卻這一字“閒”,卻說出來多少意思。
他駐了足,看著郭嘉背影,一動不動。
“心裡事太多終是不妥。”他微微側臉,眼角餘光仿佛已看見紫色衣角,“你說……嘉是否還需再出‘夢境’?”
紫色衣衫沉靜如冰,他淡淡搖頭,低聲道“我的夢境,必不是你所想見到。”
“是麼……”郭嘉回過頭來,迎著晨曦陽光,聲音亦是淡然“可嘉覺得,嘉終有一日能夠得見你心底模樣。”
孫原輕輕一笑,隻是重複了那一句話“我的夢境,必不是你所想見到。”
“嘉……拭目以待。”
他的笑,他的劍,他的心,一如他的墨色衣衫,深邃難窺。
聽得身後腳步聲漸散,獨坐的人低聲自語
“孫青羽……你的心裡,究竟藏著多少可怕的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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