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喬先是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抬眼氣惱的瞪著他,
可惜眼角是紅的,眼皮上一層若隱若現的珠光,眼珠很潤很亮,這麼瞪過來,好似哭了一般,實在沒有什麼威脅力,
反倒像是受了委屈故意向家人撒嬌。
陸尋麵色不變,指腹不輕不重按在女孩眼角處,語氣不鹹不淡“哭什麼?”
“你才哭了!”薑喬不承認,惱羞成怒的打掉他的手“化妝了,彆碰我。”
陸尋“………………………”
薑喬扭頭繞過他往前走,措不及防被男人有力的大手攔腰抱起,驚呼一聲,下意識要去抱男人的脖頸,
手腕被大手圈住,男人垂下眼皮“彆亂動。”
“手不疼?”陸尋的聲音很淡。
薑喬卻莫名生出點心虛,哼哼兩聲不說話了。
為她處理傷口的是一位很漂亮的德國女護士,對著薑喬說德語,看表情應該是在詢問什麼,
薑喬聽不懂,滿臉茫然,剛想下個翻譯軟件,聽到身旁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
一口流暢的德語,回答了女護士的問題,女護士點了點頭,在本子上記了些什麼。
薑喬卻是還沒回過神,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陸尋講德語,和平常有些不一樣,
陸尋的音色很好聽,低沉穩重,講德語的時候又有一種獨特的冷質感,像呼吸了一口柏林的冬天,冷靜又客觀……………
白色紗布下的傷口有些裂開,血絲流動,五厘米長的傷口,橫亙在女孩白皙光滑的手背上,看上去觸目驚心,
陸尋唇角抿直,臉色很冷,手下動作卻輕的不能再輕,
薑喬小心翼翼看他一眼,硬著頭皮道“讓護士來弄就好,你———”
話沒說完,措不及防撞進男人冷沉的眼裡,薑喬識相的閉嘴了,
陸尋的動作很輕,棉簽先一點一點的將血絲處理乾淨,然後再消毒,從始至終表情都很淡,
薑喬忍著疼不說話,莫名有些緊張,恨不得下一刻就將傷口藏起來,她努力轉動腦筋,想著陸尋如果問怎麼弄的,她該怎麼說,
等到傷口處理好,新的醫用紗布包紮上去,又拿了一些消炎藥和疤痕膏,男人也沒有對她說一句話,更沒有詢問傷口的意思。
薑喬並沒有鬆一口氣的感覺,反而更加焦躁,
這種煎熬在走出醫院的,坐進車裡的那一刻到達頂峰,
陸尋將拿的藥放在後座,車裡沒有開燈,一片安靜,薑喬忍不住道“陸尋,你怎麼不說話啊…………”
“說什麼?”男人的聲音冷淡。
“……………………”薑喬被噎了一下,有點難受,聲音帶了些委屈“你那麼凶的…………”
也不知哪個字戳到男人了,陸尋啟動車輛的動作僵住,麵色瞬間青下去,
薑喬沒注意到,垂著腦袋瓜繼續抱怨“我都好多天沒見到你了,一見麵你就這麼凶,虧我還想給你一個驚喜…………”
女孩聲音越說越低,到最後幾乎都聽不見。
驚喜?確實挺驚喜的。
陸尋眼底壓抑著翻滾的戾氣,閉了閉眼,再睜眼,已經是一片冷淡“薑喬,繼續裝。”
虛情假意,故作埋怨的甜言蜜語,不過是為了岔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