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唐平凡隻覺得田子欣的眼睛亮的嚇人,像是被人扒了個精光丟到大庭廣眾之下,一切都無所遁形。
“想想吧,你這些年來遭遇。”
“你明明也是人類,卻從未被人類所接受過。”
伴隨著田子欣的聲音,唐平凡的臉色愈加的蒼白。
他想起了自己的事情,他生在一個很普通的家庭,父母給他取了個名字叫作【平凡】。
正如這個名字一樣,他確實平凡,都平凡到了過分的程度。
家境,長相,頭腦,身體素質,學習能力,沒有一項出眾的地方,他就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
若說有一點不平凡的話,那便是他的存在感。
他的存在感實在是太稀薄了,以至於常常會被人忽視。
從小的時候起,他就經常被自己父母遺忘。
比如在他尚年幼之時,開車帶他去超市結果把他遺忘在了車裡,結果在太陽底下,差點在悶熱的環境裡脫水而死。
當時他隻記得自己的哇哇大哭才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被路人破窗才撿回了一條命。
同樣的事情還有很多,本來約好的一家三口旅行,不知道為何就變成了自己被留在家裡,父母跑出去了。
在學校也是這樣,有時老師點名都會遺漏了他。
他也沒有玩的好的朋友,同學總是會下意識的將他忽略。
哪怕是舉行班級聚會也是一樣,分隊的時候,他總會陷入孤立的情況。
雖然周圍的人並沒有刻意,但冷暴力卻是伴隨著他的成長。
從他有記憶起,到步入社會,這種類似的事情數不勝數,他永遠是被遺忘的那位,世間並沒有他的參與感。
他是孤獨的,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直到進入了夢劇。
說來好笑,他在現實老是被人下意識的忽略,但在夢劇這種危險的地方,卻或多或少有了存在感。
至少大家會記住他的名字,也會與他說話。
似是看出唐平凡內心的動搖,田子欣繼續說道
“其實在我看來,你與沃爾特並沒什麼區彆。”
“相對來說,他的經曆比你更慘一些,不過你們的本質都差不多。”
“你們都是上不了台麵,隻能躲在陰暗角落裡,苟延殘喘的鼠輩。”
“與我是同一路人,對於你來說,你的同伴從來就不是人類,而是我們。”
“所以——”
他朝著唐平凡伸出了手
“來我這邊吧,你再也不會被同伴所遺忘,也不會被同伴所拋棄。”
“你將從被狩獵的一方成為狩獵他人的一方。”
“那些年積攢下來的憤怒與不甘,你可以在這個舞台上徹底釋放,化作你力量的源泉。”
“你可以對那些拋棄你的【原同伴】儘情的報複,這裡所有的老鼠都會成為你的手腳,幫你完成暢快的複仇。”
“所以,加入我們吧。”
田子欣的話語裡充滿了蠱惑性,讓唐平凡腦袋思維變得一片空白,隻能順著他的話術走下去。
唐平凡一陣恍惚,在田子欣的循循善誘的聲音中,他想到了如今自己單獨一人丟在這裡的光景。
隨後,他又想到了,在那昏暗的下水道中,幾人被大量的鼠潮所追擊。
長出翅膀的閔小鈺帶走了兩名同伴,唯獨丟下了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個場麵令他似曾相識,就仿佛回到了當初在高溫下被遺忘在車裡時的感覺,悶熱,窒息,被遺忘的恐懼一起湧上了心頭。
“我……我要怎麼做……”
伴隨著唐平凡的聲音,田子欣嘴角上揚了起來。
“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