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何氏看了眼隔壁,搖搖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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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薑圓圓病了好幾日還不見好,楚景本來是很不讚同此時還行房事的,任憑她再怎麼求都不行,但今日晚上,見她都哭了出來,隻得遂了她的願望。
若她沒生病,能這般主動,楚景是高興的,但一想到她的病是因為害怕自己離開才得上的,又患得患失,似乎隻有這種行為才能滿足她心底的空缺,楚景就怎麼也心硬不起來。
再一想到薑圓圓的心病是從盛越來才開始有的,便對盛越也沒什麼好臉色。
這日,盛越又堵在了他散值的路上,手裡還拿著一封信。
楚景本想繞過去,卻聽他道:“這是皇後娘娘寫給你的,哥你不看看?”
自從來了這個地方後,盛越也憔悴了,他將信往楚景懷裡一塞,“你看看吧,我真希望你能想起些什麼,那麼多人都在等你呢。”
手裡的信紙薄薄的,沒有半分重量,楚景緊抿著唇,耳邊隱約響起一個熟悉而溫柔的聲音,在催促著他快打開信紙看看。
他慢慢將信紙打開,裡麵是盛皇後的親筆信,沒有一句話提到朝廷政事,儘是對他的殷殷囑托。
楚景看著這些熟悉的字眼,眼前浮現出一個婦人的麵龐來,雍容端莊,他的身子一晃,斷斷續續的記憶湧進腦中,他記起來了,自己母親的模樣。
一旁的盛越期待地看著他,希望他能給一個回應,誰料楚景隻是將信紙還給了他,便大步往家的方向走。
盛越跟了兩步,又停下來踹了牆兩腳,打算等再過兩日,就把楚景綁了綁回去!
京城的老皇帝都快不行了,他這個太子再不回去,皇位就要拱手讓人了!
楚景現在的腦裡麵很亂,無數記憶在腦中翻湧著,有些能連成一片,有些卻是隻有一部分,沒有首尾,讓他急切地想要知道更多,卻沒有辦法。
回到家時,薑圓圓正坐在院子裡,她病了幾日,看起來清減了一些,精神也不是那麼的好,但見到楚景回來,還是綻開了笑容。
因為這個笑,楚景所有的困惑都消失,隻餘下她的模樣。
薑圓圓依念地靠在他的腰間,手裡還攥著一顆吃了一半的桃兒。
楚景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發,“今日可感覺好些了?”
“好多了,”薑圓圓彎了彎眸,“隻要你在,我定會一日比一日好!”
她的笑容太甜,楚景彎腰親了親她的唇,也跟著抿出一個笑來。
京城,宮中。
養心殿內彌漫著濃重的藥味,老皇帝靠在引枕上,剛吃了藥的緣故,現在看著還有兩分精神。
“太子還沒來?”他的聲音蒼老又枯朽。
盛皇後擦了擦淚,“皇上,太子他隨著賀將軍去通州巡查去了,不過我已經寫信催他回了,您且再等兩日。”
聞言,老皇帝嘲諷一笑,“剛回京城沒多久便又出去了,這是急著要立民心啊。”
他的話裡有話,盛皇後不可能聽不出來,但是兒子不在,她也找不到一個能在老皇帝眼前蒙混過關的辦法,隻能先拖延著。
“通州旱災,百姓生計艱難,皇上您龍體抱恙,但安撫民心卻是不能耽誤,太子過去,百姓會覺得他們依靠的是一位愛民如子的君主,都會在心底為您祈福,願您早日康複。”
好一個早日康複,老皇帝看著盛皇後的臉,心中有一股悶氣,他再次問道:“到底是太子不能來,還是不願來?你我夫妻數十載,你知道,我最不願聽假話。”
話落,他劇烈地咳嗽起來,一旁的內侍忙上前又送上一顆丹藥。
老皇帝服下後,感覺好了些,陰沉的目光又落回自己皇後的臉上。
盛皇後垂下眸,還未答話,殿外便有人通報寧王與貴妃母子來了。
老皇帝不耐煩對盛皇後擺手,“你下去吧。”
盛皇後俯身行禮,然後退了下去,眼前走來貴妃母子二人,見到她,貴妃倉促地行了禮,便急著往老皇帝的方向過去。
寧王恭順喚了一聲“母後”。
盛皇後點了點頭,與他們擦身而過。
出了養心殿,那令人作嘔的藥味便消失,盛皇後慢慢走下台階,心中期盼著太子快些回來,因為若坐不上那個位置,他們母子都會成為貴妃母子的手下亡魂。
這場爭奪,隻有你死我活一個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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