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秀才聽說盈盈回來了,徑直去了盈盈的屋子,沒一會兒出來後竟然讓董氏去給盈盈煮一碗麵!
董氏不願意,被罵了兩句,臭著臉去了,隔壁廚房傳來的響聲就連薑圓圓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不過盈盈是做了什麼才讓孫秀才這樣的?
薑圓圓實在是好奇,就這麼趴在牆頭上麵,一直等到董氏端了一碗麵出來,孫秀才給盈盈端了進去,之後就再也沒出來過,她才明白。
看來盈盈是想要以這樣的方式和董氏對抗下去了。
薑圓圓心裡有些難受,又為盈盈的反抗感到高興,起碼她決定要做些什麼來對付這麼壞的一家人,這世上死生之外無大事,無論什麼,在自己的命前,都不值得一提。
她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正打算從椅子上下去,一側首,就看見了楚景正站在自己的身旁,仰頭看天上零落的星子。
淡淡的月色之下,有一抹濃重黯淡的藍,裹著他的眉眼,棱角分明的五官也被衝淡了些鋒利,在無邊夜色裡顯得溫柔,又像是,正在蟄伏等待給人致命一擊的危險。
察覺到她的目光,楚景看過來,與那雙水杏一般的眸子對上。
薑圓圓的容貌很柔美,典型的南方女子長相,櫻唇杏眼,身材纖細嬌小,尤其是那一身肌膚,水嫩嫩的,比豆腐還要柔嫩。
夜風吹起她的頭發,有幾縷拂到楚景的麵頰上,他伸手拂開,啟唇問道:“下來麼?”
薑圓圓眨眨眼,低頭看了眼沒多高的凳子,將雙臂伸開些,忽然間就變得膽小起來,“我害怕,你抱我好不好?”
楚景搖頭,很正經道:“自己下來,我看著你,不會摔倒的。”
薑圓圓有些搞不懂他了,隻能委屈巴巴自己跳下來,然後端著凳子在桌子旁邊放好。
鍋裡已經煮好了一鍋洗澡用的熱水,薑圓圓是個愛乾淨的,明天必須要仔細擦洗過身子才上床去歇下,楚景也和村裡的男人不一樣,村裡男人天熱的時候出了一身臭汗才洗澡,秋日和冬日大多連腳也不洗,睡的整個屋子裡都是臭烘烘的,楚景卻很愛乾淨,每天也必須仔細擦洗過才睡。
薑圓圓倒是滿意他這一點,聽見鍋裡水冒泡的聲音,於是提了桶去舀,她力氣小,水舀好後都是楚景幫她提進屋子裡去的。
她想等過兩日就在廚房旁邊搭一個小浴室,不然等到下雪了,提水進屋怕腳滑。
盛了滿滿一桶熱水的水桶被楚景穩穩提起來,他兩三步就走到了薑圓圓的屋子裡,正準備放下水桶離開,一抬頭,就見到了椅子背上搭著的,一塊兒桂子色的小肚兜。
他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隱約覺得自己這段時間見到薑圓圓貼身衣物的次數太多了,但薑圓圓也已經及笄,難道不懂這些事情嗎?
見薑圓圓進屋來,楚景沒多說什麼,抬步出去了,隻想的是自己以後再進來還是不要亂看,省得再看見什麼不應該看的東西。
薑圓圓將屋門關上,脫衣裳的一瞬打了個寒顫,擦身上的動作也不由得快了些,已經十月中下旬了,再過幾日就要十一月,要下雪了。
南方的冬日總是陰沉沉的,並不凜冽,卻是綿柔滲水的針,一直往人骨頭縫裡麵鑽。
現在早已經過了吃石榴的季節,梨子薑圓圓想起來在後山那兒有幾棵柿子樹,也不知還有沒有柿子掛在枝頭,或許運氣好還能打幾顆棗回來。
她有些嘴饞,於是湊到楚景身邊,“楚景楚景,你想不想吃果子?我們去後山摘果子好不好?後山有柿子樹、棗子樹,說不定還能摘些山楂回來呢。”
楚景正在擦手,聞言“嗯”了一聲,見她的確是饞了,於是點頭道:“去吧。”
說來也怪,這個家裡應該什麼都聽薑圓圓的才對,但實際上卻是薑圓圓聽他的話多,楚景現在越來越肯定了,薑圓圓就是把他買回來當哥哥的。
既然如此,他也要儘責才對,好好護著她,不能叫她受欺負。
這番‘哥哥論’又開始在楚景心裡冒頭,不過他沒再說出來,怕薑圓圓又亂喊些什麼。
兩人一路走到了後山,剛進去沒多遠,就看見了一棵柿子樹,上邊掛著的柿子已經熟透了,橙紅金黃的大肚上泛著晶瑩的色澤。
薑圓圓仰著臉看,喃喃道:“好高啊,今日怕是吃不到柿子了。”
她的一張小臉上漫上失落,楚景從地上撿起來一顆小石子兒,輕輕一丟,柿子就落了下來,落到了薑圓圓的跟前,隻不過摔在地上摔成了爛泥,還是吃不成。
沒吃到柿子反而被弄臟了鞋麵的薑圓圓眼神有些哀怨,“楚景,你會爬樹嗎?我想吃柿子,你爬上去給我摘柿子好不好?”
楚景搖頭,拒絕做這種不雅觀的事情,“不爬樹。”
薑圓圓癟了癟嘴,紅唇微嘟,“楚景,你不是真心待我,我想吃柿子你都不給我摘,你是不是心裡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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