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吹?吹什麼?湯還是……
楚景見她淚汪汪看著自己,選擇了吹湯,他把薑圓圓的碗端過來,輕輕用勺子攪動,不過片刻,湯就溫熱了下來。
薑圓圓支著腮看他,覺得他比桌上的飯菜還要秀色可餐。
在酒樓外,和餘婆子一起來鎮上扯布的薑冬蓮餘光掃到正在酒樓裡吃飯的倆人,目瞪口呆,忙拍著餘婆子道:“奶,你看那是不是薑圓圓!”
餘婆子見旁邊是個酒樓,裡邊坐著的都是鎮上的人,正在想薑圓圓那個死丫頭怎麼會在這裡,結果一看過去,就看見了吃的正香的兩人。
她登時腦袋裡就衝上了一股子血氣,該死的賤丫頭,一定是把她的銀子拿了來這裡大吃大喝,她這麼一大把年紀都沒來這麼好的地方吃過飯,憑什麼這個賤丫頭先吃上了!
餘婆子拉著薑冬蓮往裡麵衝,小廝一見兩人這般架勢,就要攔住,餘婆子怒道:“我孫女兒在裡麵,我憑什麼不能進去!”
小廝讓她稍等,然後過去問薑圓圓,“門口的老太太說是您祖母,您認識她嗎?”
也不怪小廝不信,餘婆子和薑冬蓮無論是從氣質還是外貌上來看,都和薑圓圓還有楚景是天壤之彆,再說了,這年頭想打秋風、訛人的人太多了,他不問,萬一衝撞到了客人怎麼辦?
薑圓圓從美色中回過神,往門口看了一眼,然後果斷搖頭,“不認識,勞煩你不要讓她們進來。”
小廝立刻道:“得嘞!”
餘婆子也是一大早就到鎮上來了,先賣了雞蛋,才來買東西,吃的是家裡帶來的半個乾饃饃,連口水都沒喝,這會兒又累又渴,還在外麵被冷風吹,聽小廝說不讓她進去,她立刻在門口大吼大叫起來,引得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薑圓圓皺眉,她不願意搭理餘婆子是一回事,但餘婆子在酒樓門口大吵大叫影響到樓裡的生意又是一回事。
她剛站起身來,打算出去,就見一個有門高,身寬體胖的男子從酒樓裡衝了出來,吼道:“是哪個在樓前鬨事!”
薑圓圓一驚,又看見掌櫃的朝她比了個坐下的手勢,於是安下心來,重新坐了回去。
楚景道:“不用擔憂,樓裡都知道怎麼應付。”
他繼續吃飯,一點兒也不關心外麵的事情,薑圓圓見他對那道芙蓉肉丸情有獨鐘,打算晚些時候回去嘗試做一做。
酒樓外,男子一個人能抵餘婆子四個寬,餘婆子瑟縮了一下,不敢再吼,又見這麼多人看著自己,梗著脖子道:“你、你要殺人啊!”
男子惡狠狠盯著她,“是你這個老娘皮在鬨?”
餘婆子兩條腿都開始抖,指了指酒樓裡的人,“不是我鬨,我孫女在裡麵,我也想進去吃飯,難道不成?”
順著她指的方向,酒樓裡的其他客人也看過去,見著是兩位很年輕生得很好的人,一點兒也不信門口那婆子的話,這麼漂亮的小娘子,能是這枯樹皮般的老婆子的孫女兒?
薑冬蓮到底年輕,隻覺得臉都快丟沒了,扯著餘婆子的胳膊道:“奶,我們走吧!”
餘婆子這下找到了就驢下坡的路子,一巴掌扇到薑冬蓮臉上,“沒用的東西!”
扇完,餘婆子才罵罵咧咧走了,薑冬蓮隻覺得有無數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再也忍不住,哭著跑了。
這場鬨劇結束,薑圓圓和楚景也吃的差不多了,薑圓圓本想去和掌櫃的道謝,但掌櫃的已經忙去了,隻好等到下次若有機會再來。
兩人出了酒樓,此時的楚景顯然心情很好,雖沒有流露出笑意,但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都比較輕鬆。
又去買了一些吃食,薑圓圓想起來馬上就要下雪了,要給楚景做兩雙厚實些的鞋子,於是去了一趟布品店,順便把自己做的帕子和香囊賣了。
出去後,楚景忽然道:“你以後彆再繡帕子了,傷眼睛。”
聽出他在關心自己,薑圓圓揪著袖子笑,半是含羞半是試探,“但是不繡帕子的話,咱們家吃穿用度怎麼辦呀?”
她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數,“你要做衣裳、要喝雞湯、吃鴨掌,還要給你做鞋,等開年了家裡沒米了,我們還要買米,到處都要花錢呢。”
這些好像的確都是必需品,楚景聽來聽去,好像家裡隻有他一個人需要用銀子,想了想,問道:“那我……日後多賺些錢?”
薑圓圓扭捏,“也不是這個意思啦,但是你能掙錢自然是好的。”
她的神情嚴肅起來,“不過不能一直上山,比起錢,我更希望你平平安安的,知道嗎?”
她很少有這麼認真的時候,楚景點點頭,“我都知道。”
不為捕獵特意進山,那他以後就在附近轉轉,獵物碰到他了,那就和他沒關係了。
來到鎮子門口,剛好碰上驢車走了,餘婆子就坐在車上,見著兩人,也沒和趕車的人說一聲,反而和挨著坐的另一個婆子嘀嘀咕咕說些什麼,不一會兒一整車人的眼神都不對勁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