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送不成,白篷隻得轉身往家走,在他跨進門檻的那一瞬,楚景的手裡飛出一顆小石子兒砸到了他的腿上,白篷立刻摔了個臉著地,好不狼狽。
楚景則是默默回去關上了院門,深藏名與利。
薑圓圓正在廚房做早飯,她拿著一塊兒剛出鍋的餅吃,聽見關門聲探出頭來,“我怎麼聽見白大哥的聲音了,他來了嗎?”
聽見她喊“白大哥”,楚景臉色一黑,乾巴巴道:“沒有,你聽錯了。”
薑圓圓“哦”了一聲,她這段時間好像經常聽錯,也不知是不是睡太久了,看來以後還是要少睡些。
楚景的視線落到她頭上那根素淨的木簪子上,多看了兩眼,繼續乾活去了。
過年的前一天是除夕夜,薑圓圓一大早就忙了起來,準備晚上吃團圓飯,早就計劃好的蘿卜燉雞和紅燒魚肯定是不能少,還有就是豆腐圓子、粉蒸排骨還有楚景愛吃的花菇鴨掌和芙蓉丸子湯,再加一道竹筍炒肉,兩個人六菜一湯很隆重了。
楚景殺完雞後,薑圓圓熟練地把雞下鍋焯水,撇去血沫子後丟爐子上燉。
他們中午吃的是肉絲麵,吃完後就開始全心全意準備晚上的飯起來了。
薑圓圓臉上帶著笑,湊到楚景身邊,眼眸彎彎道:“這是我們第一次一起過年呢,明年我們還要一起過!以後每一年都一起過好不好?”
看著她白淨嬌美的小臉蛋,楚景笑了笑,“好。”
薑圓圓想的是永遠在一起,而楚景則隻想要她開心。
鴨掌是在鎮上買的,已經處理過,薑圓圓便去做丸子,還沒把肉餡和好,門口傳來何氏的聲音。
薑圓圓跑去開門,正在撈魚的楚景皺了皺眉。
何氏端著一盤炸藕盒過來,院門一打開她就聞見了香味,她進院子一瞧,不由得誇道:“圓圓你這姑娘手可真巧啊,一個人做了這麼多飯菜,以後誰娶到你就有福咯。”
薑圓圓不好意思笑笑,其實她就把菜下鍋炒了兩下,處理那些雞和豬肉都是楚景乾的呢。
何氏把炸藕盒放在桌子上,把薑圓圓的手拉起來,“你這孩子,這手也長得好,白白嫩嫩的,以後你要是嫁人了,婆婆肯定舍不得讓你乾重活,唉,也不知道誰能有福氣把你娶回去。”
何氏看薑圓圓那眼神,就和薑圓圓看銀子的眼神一模一樣。
楚景把水瓢丟進缸裡,發出‘撲通’一聲響。
何氏看他,心裡也有些發怵,怎麼兄妹兩個脾氣性格相差這麼大呢,這妹妹又乖又可人,這哥哥又冷又硬,看來以後兒子娶媳婦,光是在大舅哥這關上就要吃不少苦頭了。
薑圓圓看出了楚景的不高興,連忙把自己的手掙脫出來,然後去廚房拿自己昨日做的紅豆糕給何氏,“嬸子,多謝您的藕盒了,我早就想吃了,街上賣的少,我自己又不會做,您要是不嫌棄,也拿些我做的紅豆糕回去嘗嘗,就是不知道合不合您胃口。”
紅豆一個個顏色好看,紅彤彤的,是薑圓圓專門買了模具印的,看著不比那些糕點鋪子賣的差。
何氏接了糕點,又誇了薑圓圓一通,這才笑嗬嗬地走了。
等何氏走後,薑圓圓去找楚景,見他悶不作聲掃地,問道:“生氣啦?”
楚景看了她一眼,口是心非,“沒有。”
薑圓圓皺了皺鼻子,“好吧,剛才何嬸子還說待會兒去隔壁坐坐呢。”
“不行,”意識到自己的話說得太快了,楚景解釋道:“今日除夕,他們家團圓,你去做什麼?”
薑圓圓眨眨眼,“那我不去了,就留在家裡和你一起,好不好?”
意識到自己被詐了一下,楚景的唇抿的緊緊的,又怕自己要是不答應薑圓圓就真的隔壁了,於是道:“嗯。”
簡簡單單一個字,他說的那麼彆扭,但是薑圓圓心裡卻是高興的,又在旁邊說了會兒話,就去廚房了。
下午,各家各戶在門口放一串鞭炮後就要開始吃團圓飯了,楚景掛好鞭炮,見隔壁白篷也在掛鞭炮,他動作快了些,搶在白篷之前把鞭炮點燃,然後進院子去了。
不過院門要留一條縫隙,不能關嚴實了,這是這兒過年時候的規矩。
薑圓圓還特意買了酒,不過是那種不辣口的梅子酒,給自己和楚景一人倒了滿滿一杯。
倒完酒後,她小口舔了一下,然後眼睛一亮,好像發現了什麼新奇的東西,這還是她頭一次喝酒,竟然是甜的!
楚景見她小口小口舔著,不由得失笑,也嘗了嘗杯裡的梅子酒,感覺像果子汁一樣,不像酒。
與他平平的反應不同,薑圓圓激動得臉都紅了,“這還是我第一次喝酒呢!看來也沒那麼嚇人嘛!”
她見過那些村裡的醉漢,喝了酒就分不清東南西北,她娘就從來不讓爹喝酒,說喝酒的都是壞男人。
薑圓圓笑,楚景的唇邊也抿著笑,但漸漸地,他笑不出來了。
薑圓圓的臉越來越紅,就連脖子也紅了起來,這會兒正有些懵懵地看他,“誒,楚景,你怎麼一直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