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甫縣令挑了挑眉,楚景則道:“你怎知這是心肺湯?這隻是豬肝。”
小郭氏自覺失言,支支吾吾道:“我、我聽人說的,大哥他們的心肺都被挖了出來,這碗裡的東西不是心肺,那能是什麼?”
話落,立即有兩個捕快將小郭氏綁了起來,就在她大喊冤枉的時候,楚景不急不緩道:“報案人是你們村裡的村民,是清晨報的案,衙門裡的人趕來時,受害人的家門緊閉,並沒有一個人敢進去,三個受害人的衣衫俱是完好,心肺被挖出來藏在缸裡,你又如何看見的?”
小郭氏終於受不了了,她大哭道:“不是我乾的!都是我那喪良心的婆婆……”
話還沒說完,已經被審完了的雲柱趕來將她打了一巴掌,跪下道:“大人明鑒,她嚇瘋了,才會說這些話,我娘就是一個膽小的婦人,又隻有我和我哥兩個兒子,怎麼會乾這種事啊!”
但多說已經無益,三人都被押走了。
經過拷問,原來是郭氏偏心小兒子,又因為大兒媳有些醜聞在外,所以心生不滿,一心想讓大兒子休妻另娶,但大兒子不願,再加上因為公公去世後兩個兒子分家不均,郭氏一直對大兒子沒什麼好臉色。
這起殺案的起因是那日郭氏路過村裡的荒地,看見了大兒媳與地主家的兒子苟且,這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郭氏大怒,回家和小兒子訴苦,要小兒子給大兒媳一點厲害瞧瞧,又逢那日大兒子喝了酒,小兒子雲柱去時,大兒子聽了這話,將大兒媳竟然打死。
雲柱勸阻不成,後麵隻能想辦法幫大哥掩人耳目,但大哥已經酒瘋了,將大兒媳的心肺全都挖了出來,罵她沒有良心、浪蕩淫賤,甚至將八歲的兒子也打了一頓,懷疑兒子不是親生的。
等到雲柱回過神來,一家三口已經死了兩個,他慌慌張張回家,將此事告訴母親郭氏,郭氏怕明日大兒子酒醒後要將小兒子怎麼樣,便心一橫,想著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上個月也發生了一起凶殺案,這個月再發生一起,官府也隻會覺得是旁人所為,不會懷疑到他們親生的母親、弟弟身上。
為了讓事情更加滴水不漏,郭氏親手將大兒子和孫子的心肺也挖了出來,掩人耳目。
堂上,聽完這番話,圍觀的百姓紛紛唾罵郭氏,虎毒尚且不食子,竟然有人能偏心道這種地步,不過大兒子和大兒媳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個打媳婦,一個則是背著自家男人偷腥。
而迅速堪破此案的楚景則被奉為神探,有些婦人在薑圓圓的繡品鋪子裡見過楚景,知道了兩人的關係,連忙報喜去了。
薑圓圓本來還在憂心鋪子的事情,見遠處一堆人烏泱泱地來,她還以為是自己的東西出了什麼問題,立刻嚴肅起來。
誰曾想,第一個過來的婦人道:“神探夫人,你家的帕子我要買三條!”
其餘人也紛紛道:“我要絹花!”
“我也要帕子!”
……
就在薑圓圓尚且懵著的時候,沈娘子立即反應過來,開始招待客人。
他們原本是要降價的,看來暫時是沒有降價的必要了。
一直到日斜西山,鋪子裡還是有人,楚景來接薑圓圓的時候,就見到穿著桃紅色衣裙的小婦人正麵帶笑靨招待著客人,手裡拿著一朵栩栩如生的絹花。
餘暉落在她的臉上,比仙娥還要美麗。
薑圓圓賣完絹花,一抬眼,就見到了在不遠處看自己的楚景,她的臉上綻開一個極大的笑意,喊道:“楚景!”
她的步子小小的,跑過來時,就和小兔子一樣可愛,不過是一隻漂亮的、動人的小兔子,非凡兔可以比較。
楚景接住她,見鋪子裡還有沈娘子等人在招待,便牽著她往回走。
薑圓圓挽住他的手臂,“我都聽說了,你現在是楚神探了!”
楚景“嗯”了一聲,虛名不重要,薑圓圓的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回到家,吉祥沒有跟著兩人回來,薑圓圓正打算去做飯,卻被拉著抱到了腿上,楚景將她抱在懷裡親吻,遣倦纏綿。
一吻閉,薑圓圓伏在他的肩頭,下一刻,身子騰空,被抱了起來,往臥房去。
她一驚,推他道:“不行,吉祥萬一回來了怎麼辦?”
楚景很想與她親近,旁若無人地、肆意儘情地親近,讓薑圓圓的眼裡隻有他,心裡隻有他,全部都歸她所有,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天光漸黯,墨藍裡夾雜一抹金輝,映在屋內交纏的二人身上,楚景咬著薑圓圓的頸,讓她一聲聲喚自己夫君。
薑圓圓被他折騰到喘不過氣來,隻得含著淚,聲聲嬌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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