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生得實在是太漂亮,雖五官與父親的相似,但實際上要柔和許多,也有可能是沒長開的緣故,很討人喜歡。
楚景好像知道了怎麼討他喜歡,他又拿了一塊糖,慫恿小楚霖道:“喊爹就給你吃。”
現在,在小楚霖的心裡,爹爹不是這個讓自己吃苦藥的陌生人,他皺著小臉不答應。
這小子還有兩分倔性竟然。
楚景笑笑,也不再勉強他。
吉祥很快就煎好了薑圓圓的藥,楚景不再逗兒子,將他交給吉祥,然後端著藥進屋去了。
薑圓圓還在睡著,臉比剛才更紅了一些,但唇上卻沒有半分血色,惹人憐。
楚景擦了擦她額上的虛汗,輕輕將她喊醒,“圓圓,來喝藥吧。”
他的聲音好像是從九霄雲外傳來,縹緲,讓人感覺不切實際。
薑圓圓被他喊醒,又迷迷糊糊被扶著坐起來,她睡得沉,也暈得厲害,一口一口的苦藥並沒能讓她清醒太多。
她隱約覺得這種喂藥的方式很熟悉,好像除了一個人之外,不會再有人這樣非要一口一口地將比膽汁還苦的藥喂給生了病的人。
她抬起眼來,見到一個那麼熟悉、曾在夢裡無數次出現過的人。
薑圓圓一愣,忘了將藥喝下,褐色的藥汁順著白皙的下巴下滑,被男子用手擦去。
他的手掌上,就連生著繭的地方也是那麼令人眷戀。
薑圓圓下意識地歪了歪頭,整個小臉就被他用手托住。
楚景摸了摸她的頭,“乖,先喝藥,好不好?”
她應該是在做夢吧,薑圓圓想。
一碗藥喝完,楚景喂給她一塊最大的麥芽糖,再扶著她躺下。
薑圓圓氤著水霧的眸子一眨也不眨地望著他,用目光描繪他的輪廓。
如果是夢,那這個夢也太真實了,她喜歡這樣的夢,若是再生病,是不是還可以見到楚景……
等到她睡熟,楚景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然後出門去。
小楚霖喝了藥,這會兒也睡了,被吉祥放在他的搖籃裡。
楚景又看了兩眼孩子,這才離開。
回到客棧,盛越臉色蒼白地在門口等他。
楚景直接路過,沒有想要和他說話的打算,盛越今早被抽了十鞭,這會兒能下地都不錯了,忙追上去,“哥,你都知道了嗎?”
“嗯,”楚景道,“你不該瞞著我。”
盛越自知理虧,也不敢說什麼,隻得討好道:“小胖子、不對,小侄子喜歡吃魚,我都打聽過了,不如我們買兩條魚過去吧。”
“你不必去,”楚景道,“在離開這裡前,你不要再出現在他們母子眼前。”
盛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他雖是乾了些不太好的事情,但也認錯了,他還想去逗一下小胖子呢。
不過……現在哥已經知道了孩子是他的,小胖子一定會跟著進京,算了,以後再培養叔侄感情吧。
楚景寫了一封信寄回進城給賀婉,估摸著小楚霖和薑圓圓快醒了,他帶上那日套圈中的木馬,然後帶人去買了一些小孩子愛吃、好克化的糕點吃食又去了綠水巷子。
那些訓練有素、武藝頂尖的侍衛們你看我我看你,又看自己拎的木馬、茯苓糕、奶皮子等等,一時間不知道做什麼,算了,主子要他們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他們一行約莫七八人進綠水巷,在門口嗑瓜子的尹氏見到領頭人,目瞪口呆,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這怎麼大白天的還詐屍了呢!
不對不對,瞧楚差爺這周身的氣派,難不成這兩年其實是去偷偷乾了什麼大事兒,現在功成名就了要接薑圓圓母子去享福了?
尹氏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對了,見鄰居們都探頭,然後一臉呆滯的模樣,等到楚景進去後,她就也去大展身手了。
小楚霖的確是剛醒,正坐在搖籃裡發呆,見到楚景來,他“啊”了一聲,又看見有一大批人拎著東西進來,他忙躲進自己的小被子裡麵去了。
侍衛們自然不可能待在院子裡,都去守在了門口。
吉祥也被這陣仗嚇到了,她擦了擦汗,“姑、姑爺,小姐還沒醒呢。”
楚景“嗯”了一聲,先去屋裡看了眼薑圓圓,見她睡得香,這才將搖籃裡的小胖子抱出來。
小胖子身上奶香奶香的,嘴裡咿咿呀呀抗拒著,但抗拒無用,他就是一個小團子,隻能任親爹揉捏。
楚景找到了他的衣裳,但是不太會穿,小胖子被他穿得齜牙咧嘴的,若是會說話,怕是也不會說什麼好話。
好不容易把衣裳穿好,小楚霖握著拳頭往親爹身上砸,像是麵團子一樣,軟綿綿的,但楚景的眼底卻滿是笑意,握住他的拳頭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