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赤焰草原的北方,一片曾經飽受狂暴獸盜肆虐與部落爭鬥之苦的大地,如今沉浸在難得的寧靜之中。洛塔率領麾下一營千騎,披甲執銳,悍不畏死,英勇善戰,威震四方,無論嗜血的獸盜還是好戰的部落皆避其鋒芒,洛塔的英名絕非虛言。這名豪飲肉食的武僧,實則手段狠辣,威懾草原各族。
埃布爾摩挲著雙手,口中噴出嫋嫋白氣,走入熊熊燃燒著巨大壁爐的中樞大殿,撲麵而來的是熱烈的暖意。
“埃布爾兄弟辛苦了,這次巡查之路艱辛,牧人們還好嗎?”洛塔問道。
埃布爾答道“牧人們受益於我們建造的獸欄,獸隻的冬季生存狀況良好。雖有難題,一牧戶放牧在外的馬群遭遇狼群襲擊,二十多匹失馬,還有一名牧人受傷。”
洛塔沉聲道“自然災害難免,隻能儘可能減輕。由我接過巡查重任,你去主持軍務。”
“遵命,大隊長請放心。”埃布爾回應。
洛塔巡狩的路線向北延伸,繞一大圓,來回近三百度裡。草原上的積雪厚重,阻礙了騎兵行動,機動能力大大降低,馬橇反而成了優選交通工具。
三百士兵擠坐於一百輛雪橇上,載著糧草器械踏上了征途。氣溫刺骨,近負三十度的低溫,耐寒的蒙古駿馬鬢毛凝霜,戰士們高歌前行,精力旺盛地駛向北方。行程十裡左右抵達第一個牧民村落,牧人們在雪原上照看畜群。這裡有五戶牧民,其中兩戶共養了八百餘駿馬,蒙古馬抵禦嚴寒的能力出眾,擅長挖雪覓草,但馬駒的抵抗能力較弱,需要特彆照料方能安全過冬。
“草原的子民,我們前來慰問,一切尚好?”洛塔問候放牧的牧民。
牧民答道“大隊長猶如蒼穹之鷹庇佑大地,有了你的關照人畜安寧。往日未有獸欄時,半數的馬駒難逃噩運,今年有圈欄遮護,幼駒的存活率顯著提升。”
洛塔叮囑道“雖罕見風雪肆虐,防範卻不可輕視。你的馬群中,有多少需要特彆護理的馬駒?”
“春季誕生三百餘駒,些許不幸損落,現剩餘兩百九十餘匹。”牧民用懇切的語氣回答。
跟隨著軍的書記官一一登記,核查,每匹幼駒十斤豆餅補充冬季食物需求。除幼駒外,小牛、小駝也會享有類似優待,小羊則無緣,因為早在秋日軍隊便動員牧民儲存乾草以備風雪時節的飼料之需,連圈舍頂棚草料實際上也能供給食用,隻是消耗過快,保溫效果則會大打折扣。
分發物資後,隊伍未曾停留,繼續北行。一路之上,巡查的主要任務不僅限於關心牧民的生產和生活,更在於提防肆虐的獸盜和狼群。這些年間狼群數量激增,愈發囂張,每逢冬季覓食艱難,兩三群小股狼群往往聚集成大規模的群落,對牧人們的畜群甚至自身造成威脅。
冬季夜晚降臨早,為節約馬匹體力,行進速度並不快,每日僅行駛六十餘裡,在適當時地尋找營地安歇。
洛塔觀瞧天色,宣告“黑夜將近,八裡外有牧民聚居區,我們將駐紮那裡,柴火自由焚燒,羊肉任意暢享。”
“得令!大家抓緊前行。”士兵們甩鞭呼嘯,歌聲悠揚,直指牧民村。
傍晚,正值牧人們歸籠時分,巡遊部隊的到來帶給了他們親切的溫暖。這裡是巡邏隊伍設立物資點,柴火和其他必需物資一應俱全。
書記官分發了給牧民們的補助物資,換得十幾隻肥羊入帳。
十幾座大鍋在積雪之地支起,炊事班熬製羊肉火鍋,大量的薑、鹽調味,香氣濃鬱引得牧民們紛紛圍觀。
兵民共襄火堆晚宴,短暫的歡愉終有結束時,洛塔宣布“夜已深,紮營休息,除值勤者全體就寢。”
“是。”命令嚴格執行不容疏忽。
得益於陶鐘旺、牛剛、廣惠以及洛塔等人的合力努力,百草溝與赤焰草原這兩境域的草地均安置妥善,牲口得到適量補給,住進保暖圈欄,越冬生存性能大幅增長,為來年繁殖馬匹、牛、駝等蓄牧事業打下穩固根基。
而在此片草原深陷寒冷時,遠在旦羅島機械工坊,蒸汽車研發組正在進行最後的關鍵攻克。
主事者馬力汗流浹背,領數十工人為一台蒸汽機拚裝部件。
“鍋爐水已燒開,蒸汽壓力充沛,啟動準備完成。”
啟開閥門,蒸汽經管道湧入蒸汽機,活塞緩行於汽缸,拉動連杆與飛輪運作。
“啟動了,真的啟動了!”工匠們興奮無比,雖隻是空有外表的試驗品,卻是邁出的第一步。
運行一刻後,連杆出現問題,停止動作。工匠們隨即排查修複,問題排除後,蒸汽機重新啟動運行。
馬哈爾熱淚盈眶,數十日的辛勤付出總算見成效,首台樣本機器初露鋒芒,首台即出,何懼次台乃至多台遙不可及?
當晚,工匠們立即將蒸汽機安裝於船隻上,蒸汽機運轉驅動水輪推動航行,儘管航速尚未如期望中的迅疾,但卻跨出了堅實的一步。
歸來後,馬力情難自抑,稟告“火速修書稟告大人,蒸汽車成功試航,接下來便是批量生產,我建議先將蒸汽機應用於動力機械,製造所需的配件。唯有大幅提升配件產量,才能提高蒸汽車的整體產出。”
距離遙遠,回信耗時頗長。馬力依計劃先行製作了三台小型蒸汽車以驅動鍛造機械,用於生產蒸汽配件,效率翻升數倍。二十日後,武鬆的複信到來,馬力業已完成第一艘航用水汽機,並在雙漿車上成功裝備,煤火熱氣升騰之際,打開閥門,水汽機啟動,車船雙槳慢慢破浪向前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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