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鈞成皺起了眉,“你這是什麼意思?敢跟爹哼來哼去了?”
“我……我是為你操心!”誌遠真的覺得自己操碎了心。
“我用你操什麼心?作業寫完了?課文背好了?考試滿分了?”顧鈞成皺著眉,接連三問。
誌遠被問得心裡發堵,氣道,“我作業就是寫完了,課文背好了,考試雙百!你呢?媳婦回來了嗎?媳婦還要你嗎?媳婦稀不稀罕你?”
顧鈞成:……
誌遠見顧鈞成被他噎得說不話來,心裡也不好受,小小年紀,說話就有了苦口婆心的味道,“爸,就算你記不得我媽了,你從現在開始重新去認識不好嗎?我媽這個人可好可好了,你沒受傷之前,對她也特彆特彆好,你相信我!”
顧鈞成沒說話。
誌遠更急了,“算了,你如果對我媽真的沒有感情了,那我也就不管了,喜歡我媽的人多得很,我覺得梁叔叔就很不錯,反正叫一個爸也是叫,叫兩個爸也是叫,我媽再給我找個爸來,我樂得多個人疼我。”
顧鈞成:???
“你小子這麼喜歡叫人爸的嗎?”顧鈞成黑著臉問。
誌遠搖頭歎息,“我叫彆人爸你著急,我媽都要跟彆人了,你不著急?”
“小孩子懂什麼?”
誌遠的操心最終還是換來他顧爸這樣一句,氣得誌遠真的不搭理他了,甩開步子,上前和他媽走一塊,牽住了林清屏的手。
林清屏的家先到,一行人在林清屏家門口道彆。
林清屏跟每一個人都說了晚安,隻除了顧鈞成。
不是她小氣,而是,他根本不待見她,犯不著自討沒趣啊!
林清屏牽著誌遠和趙大姐一起回了家,顧家姐弟和小麥,站在院門外,看著林家大門關上,燈點亮。
顧有蓮提步往家走了,結果,回頭看見自己弟弟還站在人家門口,望著窗戶那盞燈。
顧有蓮氣不打一處來,“還不走?杵這兒不招人嫌嗎?”
顧鈞成默然。
於是,顧有蓮大踏步往前走,他弟默默跟在後麵。
小麥輕輕捏了捏顧有蓮手心,“娘,為什麼大家現在都不喜歡舅舅了?”
舅媽不要舅舅了,娘時不時就罵舅舅,誌遠提起他顧爸就歎氣。
顧有蓮翻了個白眼,“因為他眼瞎!”
小麥更加不懂地皺眉眉頭,“可是,已經有厲害的醫生給他治好了。”
顧有蓮此時說了一句特彆有哲理的話,“有的人雖然眼睛瞎了,但他什麼都看得見,有的人雖然眼睛看得見,但卻是個實實在在的瞎子!”
顧鈞成:……
這句話,小麥更加不懂了。
顧鈞成倒是說她姐了,“姐,看來你跟著林清屏這幾年沒白跟,說話都跟哲學家似的了。”
顧有蓮哼道,“所以我說你眼瞎!”
雖然這個弟弟眼瞎,但顧有蓮還是不忍心他和瓶子就這麼散了,罵了,也氣了,第二天一早,顧有蓮把剩下的生燒麥都給蒸了,而後,來敲顧鈞成的房間門。
仰麵躺著望天花板的顧鈞成悶聲問,“誰?”
“我!”顧有蓮在外麵中氣十足。
“在睡覺。”
顧有蓮才不信,“你每天起得比雞還早,你這個時候還在睡覺?再不開門,我就闖進來了?!”
顧鈞成是知道他姐的潑辣勁的,有些頭疼,但還是起床開了門。
“今天怎麼不去晨跑?”顧有蓮盯著他,發現他一身穿得整整齊齊的,卻又不出門。
“累。”顧鈞成答完一個字,又打算躺回去,被顧有蓮揪住了耳朵。
他都一米八幾的大個了,顧有蓮揪他還要踮起腳尖。
“你累?你是怕遇到林清屏吧?沒想到啊,我顧家竟然出了個孬種!”
“我怎麼是怕這個?姐,你先放手!”顧鈞成被擰得彎了腰。
“給我下來!”顧有蓮一邊揪著他耳朵不放,一邊往樓下走。
顧鈞成哭笑不得,他姐真的越來越彪悍了,從小到大,他都是家裡的中心,他姐隻有圍著他轉的,哪裡這麼凶過?
被揪到樓下,顧有蓮塞給他一包燒麥,“把這個拿去,給林清屏送去,讓她帶著路上吃。”
顧鈞成打開一看,立刻把東西扔到一旁,“我不去!”
“不去?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告訴你,你要敢把陳夏那個東西給弄進門來,我們姐弟算是完蛋,從此以後,你彆登我家門!”
這邊顧家姐弟一大早就吵鬨個不停,林清屏卻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回去調研了。
回去的火車仍然是9個多小時車程,趙大姐給她煮了雞蛋、蒸了饅頭,還給她帶了肉乾和鹹菜,讓她在路上吃。
鹹菜她是認得的,是她婆婆劉芬做的沒錯,每年每隔一段時間,婆婆的包裹都會裝著各種醬菜臘菜寄到家裡來,這些應該是最近寄來的,老人家還不知道她和顧鈞成的事……
林清屏什麼也沒說,把東西帶上就準備出發。
門外停著一輛車。
她一出現,車門就開了,車上下來一個人——何辛。
“林同學!”何辛笑著向她招手。
她沒想到何辛會來接她,這車不是出租,看起來像何辛家裡的車,何辛家是做什麼的,她還真是不了解。
何辛大步走過來,要接走她手裡的行李,“我來一個個接你們,先接你,再接鐘曉曉,最後去接我們組的。”
原來是接她們每個人……
林清屏沒拒絕上車,但是就不麻煩何辛提行李了,笑著禮貌地說,“不用,很輕的,我自己能拿。”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響起:“林清屏。”
熟悉的聲音,但林清屏莫名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這個聲音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叫她了……
她扭頭,隻見顧鈞成手裡拿著個牛皮紙包的包裹走了過來。
“我姐給你的。”顧鈞成把包裹給到她空著的那隻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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